他隔着被面按住顾影,如雄狮的掌按住了一头鹿。系得松散的睡袍向两边散开,露出下面腹肌的阴影。男人的体温似熔岩,带得顾影也浑身发烫。嘉宁躺在离他们一臂远的地方,也被烤得在睡梦中咕哝一声,轻轻地翻了个身。 顾影迷迷糊糊睁眼,“梦……睡不着……”女人的声音软绵绵飘着,像半空中一抹飘渺的轻纱,尾音轻颤,几乎下一秒就要淫喘出声。 静止了那么久,顾影几乎可以感觉到身下男人身体的紧绷和失控。沈时晔缄默了半天,突然抬手用力强势地将她摁了下去。 顾影身体往前一倾,鼻尖埋进他肩窝里,他捏起她的下巴,吻上来,潮热的气息交织,“叫什么?这才哪到哪。” 可是她已经被撑满了。顾影呼吸一停,被他亲得慌乱又迷离,恍恍惚惚中,听见他在耳边问,“刚刚怎么不告诉嘉宁?” 珍珠串成的马鞭就缠在她细细的天叮车。这是双层有轨巴士,停下与启动时叮叮一声,像大型的玩具车。车票两枚硬币,顾影帮他付的,因为太子爷从来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顾影和他上了二层,并排坐在车窗开口边,海风涌入漫卷着她的长发,光影绮丽地在街道与楼房之间流转。 叮叮一声,车还没到站,一个钟头就过去了……” 沈时晔握住她的下巴,咬着她的唇,告诉她答案,“是十八次。” 沈时晔抬手将顾影所选的细珍珠串挂在床头,珠串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晃晃悠悠。他低头吻咬顾影耳垂软肉,危险地吐息送进她耳道里,“从哪里开始打呢?顾老师自己说吧。” 半山别墅一贯是八点整用早,顾影连着被折腾了两晚,焊死在身体里的生物钟已经彻底紊乱,从床上爬起来时,萎靡得宛如一株照不到阳光的花。 沈时晔正提着紫砂茶壶沏茶,姿态沉稳优雅,“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沈嘉宁闭嘴将食物要疯了,大嫂的bra竟然直接摆在办公桌上!!上次我把珍珠奶茶放他桌上,他说我大不敬让我手写了三千字检讨!!天呐女朋友的bra他就喜欢了是吧!!双标!!狗!!可是大嫂的身材好好哦——”嘉宁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眨了眨,在回忆里品了又品,一番控诉突然就跑偏了,“腰好细,背好薄,黄金腰臀比,看bra的size感觉她有c或者d,这不就是人间芭比!!我要揭发他,他竟然喜欢小妖精这种款的,吃得未免太好了呜呜呜!” “哦还有,大嫂嫂后背带着吻痕,腰上带着掐痕,肯定是她没力气了,大哥用手撑住她,但是又控制不住力气!!呜呜呜我怎么这么醒目女,看一眼就能推理出来龙去脉,原来太聪明也是一种负担啊!!” “那些算什么,今晚这一幕会在我人生里余音绕梁挥之不去三日不绝,从此所有小电影都成为过眼云烟,哪个小演员有我大哥大嫂这么绝的颜值身材呀!!” 顾影捏紧拳头,在床鹅颈上,被撞得上下摇晃。顾影被摁得严丝合缝,被男人紧绷的腹肌腰肌硌得哪哪都疼,想挣扎,但是挣脱不了。 最后实在担心把床铺弄湿,沈时晔抱她到梳妆台前面,让镜面承受了那道晶莹的热雨。 顾影被食物呛到,咳嗽咳得惊天动地, 他说这是艺术品,自然的馈赠。 从半山别墅到港大,十来分钟的车程,沿太平山一路垂直降落,从泼天富贵云端天堂回到香港的窄巷街道,回到顾影最熟悉的校园象牙塔。 出了会议室,系主任还要忙别的事,亲自点了自己的爱徒陪顾影逛校园。那是个高瘦清爽的男生,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大方中带着点羞涩,接触到顾影明亮的视线,耳根竟然红了红。 男生一开始叫顾影“顾老师”,带她逛了两层楼之后,得知两个人竟然同岁,称呼便不知不觉变成了“学姐”。 “嗯,说来惭愧,我生活过得很单调,在香港两个月,还是只认得公寓周边一亩三分地。” 顾影有些动心,逛街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借机会了解一下学生的内心世界和日常生活,毕竟下学期她就要承担教学任务了,她做事向来认真,不想做那种被学生吐槽无聊的老师。但她也犹豫,是否现在就要跟某一位学生走得特别近。 两个人聊得入神,都没注意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幻影,流线型的车身在太阳光下闪着寒芒。,忙着陪我。” 不必问了,这种气度这种排场,港人无人不识。香港数得上的豪门继承人几十来位,只有他,西方的深邃东方的清绝,一切结合得那么恰到好处,即便脱离了金钱名利滤镜也当得上一声顶级帅哥。 男生垂头丧气地走了,沈时晔立刻松了手,神情微冷地一笑,“才从我身边走了半天——又来。你们系里有几个男学生?告诉我,我好做足心理准备。” “学生就学生,为什么让他叫你学姐?你们内地是不是有句话,男大学生,比钻石硬。”内地的网络梗他不熟,但是沈嘉宁在内娱追星,常在他面前说这些,他记性太好,就是不想去记,这会儿也伴着怒意反了上来。偏偏他还语气正经平静地问她,“还有什么,床下叫姐姐,床上姐姐叫,是不是?” “好,那以后全香港的高中方圆百里你别想靠近半步。” 顾影想装不认识他,捏紧手包往道路另一边走,被他扣紧手腕拖进怀里,“刚刚不是还和人约着压马路,难道我陪你就不行?” 顾影撑住他胸膛仰起脸,“你竟然知道压马路是什么意思?” “那可不呢。”继续碎碎念,“昨天我突然梦见自己在玩海盗船,好真实,醒来就很想去游乐园。” “摇来摇去的那种咯,没有跳楼机刺激,但是我又玩不了海盗船。” 妹妹仔,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不是梦……而是昨晚,真的整张床都在晃。 顾影好茫然好无助,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只是这样都可以起兴。 他答谢人的方式很令人招架不住。 沈嘉宁自己忘记了,但是她昨晚其实醒过一次。 “我刚刚、做了。他的幻影在下一个站点旁边停着,引来路人频频的回顾。 顾影说好,问他,“沈先生是不是从来没有逛过这种街?” “新奇”,他说得真委婉。 下了车,幻影开到他们身侧,后面有另一辆宾利,是来接顾影去养和医院的,她一早就答应了骆诗曼陪她做检查。 顾影小时候就听说过。振霖先生出身香港巨富,英俊倜傥,是顾德珍的第一位客人。他对她一见钟情,长包了她,不许她再接别的客人。梦里不知身是客,他们是一响贪欢,沈先生很快要奉父母之命回香港娶妻生子。但他是有担当的,许诺带顾德珍一起走,可顾德珍当时不过二十岁,锋利貌美年轻气盛,对男人说,“我不做情妇。” 妈妈桑在门外骂她,“哭什么?快擦干净,别让客人看见。” 后来生了顾影,顾德珍每每烂醉回家,潦倒中最常说的一句醉话就是,“如果当年跟了沈先生走……” “我倒情愿他是呢,这样就可以把你送去深迟迟不放人,“你对那位骆小姐未免也太上心了。” 顾影拿他没办法,“……她怀孕了,你就让让她吧。” chapter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