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出口,沈振膺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因为他一贯冷静沉着八风不动的长子竟然下意识眯了眯眼。 沈振膺生命里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女人这里不是纯爱,而是征伐的借口。 沈时晔此时舌尖唇面都是她的甜味,但他不将心满意足放在脸上,高傲贵重的侧脸线条仍是冷峻。别人偷偷看他,会以为他犹在怒火中烧。 五个小时之后又要做什么?顾影受惊并拢腿,身体深处因为这一句恐吓,又没用地泛起了涟漪。 等到沈时晔去而复返,已经比原定出发时间晚了一小时。calv人已经等木了,垂首揿开车门,告诉他埃克森的ceo已经被临时搬来应付沈振膺。 沈时晔面无表情去掐她的脸,“你见过的男人太少了。” 沈时晔下意识要摸烟,想到她还在发烧,指骨隐忍抵在额前,忍了又忍,一句话里还是冒出酸气,“他是别有用心骗你。” 其实是告白。他说对不起,虽然不该,但是我真的爱你。 沈时晔蓦地将顾影从膝上抱起,放在沙发面上,“我去抽支烟。” 顾影想起来,被他按住,“很快,别跟着。” 沈时晔坐下,手臂绕后将她按进怀里ase曼哈顿办公,天高皇帝远,这趟回香港是来休年假的。但今天因为沈时晔来迟,他不得不从大屿山度假屋赶到深石总部,代太子受训。 calv听懂,不够格和他主动搭话,于私,他不认为她是长姐,更不用给面子。 这对位高权重的父子对话她还没有资格听。 等顾影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遮掩—— “那个……”她又窘迫又尴尬,手指艰难地在半空比划着,像个得了失语症的可怜文盲,解释不过来。 顾影虚弱地闭了闭眼,死尸一样平躺回床面上,“不,你不懂……” 湖畔餐厅挂上中式琉璃宫灯,伴着湖水波涛轻漾,显得气氛静谧而高贵。餐食考虑到顾影的病体初愈,准备了清淡精致的粤菜。 顾影倚在湖边美人靠上面,半垂着脸,一枚樱桃拈在指尖,好半天都不吃。才分开几小时,怎么好像又有沉沉心事?沈时晔蹙了蹙眉,阔步目标明确地走向她,手臂伸出去,还没搂到腰,顾影突然腾地站直,朝他九十度大鞠躬—— 樱桃骨碌骨碌滚在地上,沈时晔伸出的手臂还未收回,“?” “做职业经理人,我没意见。”沈时晔在父亲身边长身而立,反应得理智而平淡。 沈家流传在公众视野的家庭合照里,外人都会说沈时晔长得像母亲,但亲眼见过他们的人,就会知道,他真正像的是父亲。这种像并非形似,而是气度气场,行事风格上的相像。 半山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豪宅区,而那一片地皮,被称作半山零号,是沈时晔祖父在港岛回归之日购置给长孙的礼物。在太平山上生生凿了湖,填出湖心岛,造桥修路,就是为了大隐隐于市,既在富贵之地,又不妨碍未来年轻夫妇的私密生活。那一对主人房,为女主人提前预留的独栋衣帽间别墅,后园的玫瑰圃,的确怎么看都是婚房的配置。 一提到黎宛央,这话就聊不下去了。沈时晔是有意把话推到这种程度,既是对父亲明嘲暗讽,也顺便请沈振膺不要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到顾影身上。 沈时晔来时大迟到,回程却是掐着点分秒不差。幻影并未径直驶向半山,而是拐进了中环 “这是我们头一次尝试男款改制成女款,希望那位小姐会喜欢。”店长戴着白手套,将星空表放进木制表盒,“先生,要不要放一张留言卡?” 落地窗边映着中环烟紫色晚霞他的意思,吃了一惊,不由提醒他,“那是台北故宫旧藏,一亿港币……” calv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沈时晔一只手疏朗地搭在中控台上,一双长腿交叠,姿态未免太倜傥了些,一看便知他今天心情好。christian这笔人情,真是卖得好不如卖得巧 沈时晔眉心不耐之色一闪而过,脸色变淡漠,“让他们等着。” 沈时晔勾了勾唇角,穿过弧形玻璃拱门来到大办公室外面。沈振膺的另一个女儿沈嘉臻穿着灰色阿玛尼套装从过道另一边走过来,姗姗引他进门,“沈董,真是贵人事忙。” 心意,当然要亲自说出来才好。 脸颊上很痒,像被一片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动着,顾影不知道沈时晔又想出了什么新玩法,抬起手在脸上胡乱地摸了摸,嗓音被困意浸满糯意,“哥哥……不要啦……” 怎么是个长满毛的东西。 顾影腾地睁开眼,一只鸳鸯眼小猫正蹲在她身上,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粉嫩的猫爪压在她胸口,睡裙领口上方,左一下右一下地踩奶,舒服惬意得眼睛半眯。 等等,她好像认识这只色猫……! “小影姐姐,原来你也会对我小哥哥叫哥哥呀,好甜。” “啊——嘉宁!”顾影差点弹起来,但是被那只肥猫沉沉地压住了。 她哥哥的女朋友…… “不可能!我都看到照片了!我哥哥公主抱那个女人进门了。”嘉宁鼻腔里哼一声,“一定是哥哥故意把她藏起来了,反正半山这么大……” 嘉宁被踩到痛脚,她还是很怕哥哥生气的,不太甘心地撸着小猫尾巴,咬着唇随口问,“哦对,小影姐姐你怎么住这里?” 顾影只用说半句话,嘉宁这个磕cp脑立刻帮她接上了,“哦哦,小哥哥帮你安排的对不对?半山离港大最近了,房子又舒服又漂亮,小哥哥对你真好!” “哼,我要在半山住下来,就不信蹲不到我哥金屋藏娇的小宝贝!” 她被呛到,一连咳咳咳好几声,脸色涨红。嘉宁看了她好几眼,不知道为什么也脸红耳热起来了。 她都不好意思看她香槟色吊带睡裙下面的身材,好软,好汹涌,好紧致。 蚕丝的被子随着顾影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嘴巴高高撅着,“你什么时候才把嫂嫂带给我认识啊,她是不是很漂亮聪明可爱??” 他凉凉一笑,气场压跟我做十五分钟总结汇报。” 还没等她打出撒娇卖乖组合拳,沈时指骨分明的大手捏住后颈拎了过来,“跑什么?既然要尊师重教,顾老师当然是座上宾。” 雀眼木的长条餐桌上,沈时晔和顾影并排坐在一起,沈嘉宁不疑有他,因为哥哥一向嫌弃她。沈时晔体贴为顾影忙前忙后,从垫桌布到餐前酒,把侍者的活都抢了,嘉宁也并不觉得反差,因为哥哥对外一向是个温雅教养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