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女佣听不懂,她用中英文各说了一遍。但女佣还是对这些术语露出茫然神情,“咩黎噶?” 顾影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所以才非要把沈时晔支开不可。 为了见沈振膺,沈时晔换了一身更为冷重的西装,钻石料骆马毛,双排扣戗驳领,迎面走来气压迫人。 沈时晔翻过药盒,逐字逐句地读着药物说明的禁忌、适应症、不良反应。随行的助理保镖都停下来等他,但那几行字实在不需要他花上那么长的时间去阅读,calv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先生,沈董已经到深石壹期中心,再不出发就迟了。” 半山别墅的风景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令人震撼。浑然天成的湖光、山色、大海,同时尽收眼底,千亿级别的地段成就了这种绝无仅有的景观组合。顾影双手趴伏在露台的大理石栏杆上,海风沿着太平山的山脊直上,浩荡地吹过湖面,卷起她嫩绿色睡裙的裙角。 她出着神,忽然听见背后哒一声,瓷盘轻磕在茶几上的声音。 “……”顾影搁在真真切切尴尬了一下,眼神飘了飘,转移开话题,“喔……好奇怪,我很少发烧的。” 顾影反应了十秒钟,领会过来是什么东西在发炎,乃至连累到她整个人发烧,脸颊上腾地炸起一团红云,“你你你……我明明说不要了!” 言下之意,她太潮湿,让她的“不要”听起来像口是心非。 咳。 顾影倒还隐约记得昏睡过去后都是沈时晔在亲力亲为伺候她,男人的床品好就好在这种地方,她的埋怨化解了一些,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问他,“还有那个宾馆呢……把人家的床弄脏了,会不会不太好。” “说谎。” 她又叫哥哥又主动吻他,沈时晔通通视而不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时晔铁了心罚她,这会儿再怎么撒娇卖乖也没有用。 怎么蹭怎么贴? 只是让她含着,都没动,就这样子了。她这么没用,怎么偏偏就生了个招蜂引蝶的体质呢? 顾影一抖,别人叫bb都是宠溺,哪有他这样,一开口就是浓浓侵占警告的。 着骆马毛西裤的结实大腿顶开她粉嫩膝盖,要不了几分钟,那双膝盖就剧烈颤抖起来。 他被占有欲迷了心窍,甚至不肯让别远不可能偿还。如果别的事他还不能对她好,那在他的爱神面前,他还有什么赎罪的机会? “嫉妒”这一个词绝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但他偏偏说得那么冷肃端正,顾影呆了呆,结巴地问,“你有什么好嫉妒啊……” 闪躲,回避,苦涩。 chapter 50 昨晚他确实失控,因为庄文琦的出现作实了这份怀疑。这个男人不过是凭着好运,就比他更早地出现在顾影的生命里,占据了她十八岁的人生节点,想到这些,他就呼吸发沉,心脏拧成一根麻绳。 顾影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痛,立刻接上话,怕慢了一点他不信,“不是的……不是为他。我是因为自己……对自己很失望。” 因为她始终无法直他和她在做爱时的调情话,是dirty talk的一部分。他们都知道,在清醒之后,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昨晚,一切都充满情急与仓促。在一栋他本不该涉足的旧公寓楼,破坏了她的清纯。 顾影觉得很好,因为她的勇气只有一捧,一旦错过,也许她就永远不敢告白了。何况昨天晚上享受到的不止他一个人。 她给他的爱情,他已经永多半也是我朋友,或者我朋友的朋友的产业。” 而且谁让她昨晚一股脑自爆说爱他、用那么多甜言蜜语蛊惑他呢,就算他真的把她关起来,她也是自找的。 发生过关系的男女之间的微妙 “这是一段很肮脏的故事,沈先生真的要听吗?” 顾影无声勾一勾唇角,鼻尖嗅着他衣领上温雅沉稳的男香,慢慢地在记忆里寻找着故事的,“庄文琦是耶鲁生物系最年轻的教授,少年天才,一度和聂老师齐名。,神色冷静无波,“继续。他对你告白,然后呢?” “约会。怎么约会?” 沈时晔紧捏着她的手掌,“好,继续。” 顾影陈述得客观平静,是沈时晔的手指擦过她眼睛下面,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哭了。他抱紧她制止她,“不要讲了,对不起,我不该问,以后我也不会再提。” 顾影按住眼皮,把眼泪忍在眼眶里,“人言何所谓,我不是被那些事打倒。但我没想到,事情败露后,庄文琦突然暴露出了他的另一面,他忽然对我袒露很多他的……性幻想。说我在他面前换无菌操作服让他一整天不能安心工作,说我握着试管的时候像是……从那以后我就没法进实验室了,西泽带我走,走到地球另一半,也没有好转。我想这是我伤害庄太太的报应。我一直躲在象牙塔里,实验室就是我的全世界,世界轰塌了,我被压在下面,太沉重,我爬不出来。所以下雨那一天,我上了天台。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 他是西泽最亲近的哥哥,她已经欠了聂西泽很多人情债,不能让他在同一天内失去朋友和兄长。她知道沈时晔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但是正好她不怕死。在这之后,是性命相系的三天,最后一天,雨水落尽,天突然放晴,顾影推开窗,听见身后的男人对她说,“你窗外的花开了。” 顾影合着满脸的眼泪微笑起来,那么漂亮、明媚、干净,“因为你,我才能重新握起手术刀、针管……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再击溃我。” 她铺垫了那么长,把旧伤疤剜开,赤诚地剖解自己,流这么多眼泪,原来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句向他告白。 “他有没有吻过你?”他吐息在她耳后,将那里抚得湿红。 这种含糊其辞的答案最要命。 他资本家本色这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贪得无厌,在她袒露了偏爱之后,还要借题发挥得寸进尺,审问她、要挟她,用来索取更多甜头。 她长腿无意把男人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全部揉乱,只想捞他起来,“不可以的哥哥……我还在生病呜……” “不要紧。发过汗,更容易退烧。” 但她不听也得听,因为这水声的源泉就在身体里。好可怕,昨天的床垫已经满到可以挤出水来,现在竟然还会这样,她会不会脱水而死? 香槟色纱帘被海风吹得漫卷不止,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沈振膺这些年很少再直接过问埃克森的事务,一来沈时晔已经独揽大权,二来随着集团扩张,他也的确力有不逮的时候。所谓年度述职也是个幌子,父子一年里能够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沈振膺是要来亲自确认自己的继承人还在正轨上。 沈时晔在埃克森深耕这几年交出的答卷,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长子的确是上天给他的好运,用来保沈家下一个六十年的长盛不衰。 沈振膺把雪茄捻了捻,倒插进烟灰缸里,“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最近养在了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