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爱雍平静的目光扫过周呈,一顿,慢慢看向后面的卫摇厢,卫摇厢对上他的视线,僵硬道:“我……” 洛爱雍和周呈皆是一顿。 他见宋吟脸颊发红,伸手去摸,眉头拧得更紧:“发烧了?” 宋吟不胜其烦,睁开眼想看是谁在床边嗡嗡。 卫摇厢买的这一家铺子很贵,袋子包装格外精致靓丽。 上半身一探出去,嘴唇就在卫摇厢的唇上碰了下。 空气刹那间安静了。 宋吟一触即分,看起来只是不小心碰到的。 可卫摇厢就在床边蹲着,他一跪直起来,那里便连着蚕丝睡衣一起送到了卫摇厢的脸上,位置正好,布料嘟着抵在了口中。 卫宅作风严格,卫二爷眼里容不得沙子,卫摇厢比同龄人更早几年被送进学院,于是他在卫二爷的培养下出落得极好,知书达理,富有教养。 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无意识地张开了口。 轻薄的布料浸水变透明,隐隐勾勒出了粉白交加的肤肉。 他反应了一会,就感觉到很不舒服。 卫摇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姨娘。 卫摇厢听见“啵”的一声,他的头脑也似乎随着这股拉力清醒过来,他往过一看。 卫摇厢还在原地愣神,他看到了周呈,那看着木讷老实的人此时脸上一副沉闷的凶恶表情。 他都干了什么? 他又是一闭眼,骂了自己一句,忙道:“小娘能不能原谅我?” 他怕这个人又像刚才那样,惊吓之余,只能哽咽地低声说好。 有卫摇厢在,当天宋吟就被及时送去了医院,那高烧在精心照料下,不到半天,就降回了正常体温。 他这烧应该是卫澹生没好好清理才烧起来的,加上大晚上他还跑出去了卫宅,在冷风里那么长路,不烧起来才是奇迹。 难受的是洛爱雍禁止了他近期再吃雪花酪,昨天还吃的海参、鲍鱼,今天就只能吃米糊、清粥。 最烦的是从医院里出来以后,洛爱雍的这处房间好像就变成了参观园,动不动就来人看。 宋吟和洛爱雍对视一眼,咬唇下床去开门,刚把外面的周呈叫进来关上门,还没回到床上。 …… 整个卫宅被一股低气压笼罩。 走廊上的小厮战战兢兢,就见屋里的卫澹生看着小姨娘满桌子不知做什么用的小方盒,看了一阵,猛然挥手将所有东西扫到了地上。 他走后,小厮终于能喘过气来,钻进门缝里,七手八脚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捡起来恢复如初。 卫澹生撑伞从车上下来,被伞檐压住的眉眼戾气腾腾,守在门口的沈家小厮一开始没看清他的脸,恍恍惚惚地还以为来了个煞神。 不多时,卫澹生被通报完的小厮领进了沈宅,沈陵黑发垂散,显然刚睡醒不久。 沈陵正准备泡茶的手一顿,面色不改道:“没有,怎么了?” 这是不打算让他知道详情的意思,沈陵能听出来,他一面磨着茶盖,一面想起了那天的可怜叫声,明明不是自己的家事,却不由多事地低声道:“如果他不愿意留在卫家,不必强迫他。” 卫澹生连伞都没有打,冒雨走回车边,他一手撑门,正要俯身探进去,眼里渗进了碍事的雨,他冷脸闭了一下眼。 因为是刻进骨髓里的熟悉,他不由停了下来。 卫澹生停的地方恰好在他的盲区,他看不见,所以卫澹生连动弹都懒得,狭长的凤眼眯成一条缝,审视地看着行为鬼祟的卫摇厢。 这种天气跑出来,手里还拿那么多东西?事不干,满口就是要去找小娘。 卫澹生不是疑神疑鬼的性子,但某种直觉,让他无法做到忽视老二的异常。 拐进巷子里,卫摇厢身影已经不见了,但这条短巷只有最尽头有一户人家,黄花木门,左右两侧贴着用浆糊的红联,字迹因为年久变得模糊不清。 卫澹生眸光骤然一暗。 不就是程知之在说话? 卫澹生脸色铁青,盛怒之中砰砰敲了两下门,眼中闪着妒火,像是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咬牙切齿道:“程知之!” 他垂下一段白皙的脖子,又把一口浓稠的米糊送到了嘴里。 宋吟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的那扇门,眼中的惊讶快溢了出来。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卫澹生容不下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上次尤叁拦住他说了几句话,卫澹生都让人抓住他打了个半死,现在要是被他看见屋子里有这么多人…… 屋里站着的卫摇厢见宋吟忽然放下碗,目光往门口扫了一眼,心中了然,怕是因为自己才露的陷。 宋吟刚打开了柜门,听见卫摇厢的话,他转过了一张脸。 “那你现在快躲进去,好不好?” 门外的卫澹生已经耐心耗尽,一脚踹开了门,黑着脸走进来,眼睛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