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酌不认识楚越,但他有办法找血羊。 他还看过谢酌的笔记本,虽然没有时间看到底写了什么,但基本能猜到。出事的阔佬情人和直播身亡的主播,他们的事发地点都在荒地。 血羊可以自由穿梭手机,但也有无法自控的时候,比如那天谢酌抓过来的血羊,明显就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神志不清的血羊可能无意识就穿了手机。 这是拼概率的事。 宋吟愣了愣,他什么时候把纸扔他脸上了? 他想说,我来这不是来帮你的,是来断你胳膊的,你有点数。 前面躲在沈怀周身后的作精探出了一个头,眼尾稍稍下垂,一副努力想方设法想让他帮忙的模样,宋吟嘴唇轻抿,颤颤朝他看过来。 …… 沈怀周的别墅在园区,一般情况下不会断电,今天情况特殊,有负责人提前通知过今天五点到凌晨三点会停一段时间的电。 宋吟哦了一声,任劳任怨地帮他插上充电线。 宋吟和沈怀周腿挨着腿,有火炉一样的烫从裤脚传过来,他本来是想收腿的,但见谢酌一点后续动作都不准备做了,忍不住问:“真的能出来吗?” 说来说去还是要看运气。 放在三人包围圈里的手机一直充着电,谁也没去动,也许是见宋吟脸上急色太明显,沈怀周给他递去一杯水。 三个人守着手机哪都没去,在宋吟忍不住又要起身去后面浴间的时候,一直没有响动的手机晃了两下。 宋吟左边的谢酌最先有反应,他翻身而起,左膝盖触地,右手一把拎住扭曲着出现的羊头男,低低喝道:“帮个忙,帮他提出来。” 手机屏幕里只出现半个身的羊头男挣扎起来,他双腮泛着酡红,酒醒了八成,他显然久闻谢酌大名,也见过照片,惊惶和仇视一起出现在眼睛里。 “妈的,”沈怀周猝不及防被羊头男掏出来的刀划了一下,手臂血沫飞溅,他见宋吟白着脸要过来,立刻道:“躲远点!” 谢酌也被划了几刀,嘴里骂着很脏的话。 两人的臂力都堪称恐怖,宋吟能看到他们手臂上都起了一条条青筋。 眉尖轻轻蹙起,宋吟正想伸出手去,就见羊头男迸发出一股蛮力,让拽住他的沈怀周和谢酌霎时没抓住他的手。 宋吟就离手机咫尺之远,他看着羊头男的腰胯一点点重新没入手机屏幕中,胸膛也慢慢消失,眼见只剩下小半个上半身……羊头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沈怀周:“宋吟!” …… 宋吟慢慢睁开眼,先是看到一片湛蓝的天空。 拽他一起进手机的羊头男就在他身边,可能磕到了哪儿,正捂着头哀嚎不止。 他们似乎在搞野炊。 宋吟被他们看得一颤,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他好像进了羊头男的老巢…… 宋吟眼皮一抖,似乎能看到自己即将惨死的未来。 不然为什么羊头男逃跑也不忘拽上他? 舅舅,你不要太恨了。 羊头男体型大得夸张,这么低头朝他走过来,居然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宋吟想后退都退不到哪里,心中越来越慌。 和宋吟一起着急的,还有他兜里手机的直播间观众,十几万人跟着宋吟这么一天下来,都跟坐了滑翔伞一样心跳不止。 【这真不是新的炒作方式?哪有人的手机会一直有电啊,我猜背地里一直带着充电宝,只有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才会被骗。】 【老婆坎坷的一天……】 …… 外人整理好文件,和他示意了一下,饿虚脱地往外跑。在一边,在淅沥的小雨中微垂眼皮,换上一种闲适的状态。 他走出房间,正好遇见拎着一袋子烧烤的疤脸男,目光稍在那袋子上停了下,陆长隋就明白是他那最近叫苦连天的小侄子让买的。 在他心目中,陆长隋是在扒皮吞肉的老门财阀里闯出来的大人物,不止是他,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他又敬又怕。 陆长隋用指腹勾住袋子,目光无波,淡淡地看了眼外面:“等雨停了再走。” 他接过来才发现不仅有一个装着烧烤的袋子,还有另外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袋子不是透明的,看不出里面装了哪些东西。 陆长隋看着上面的一行行字,轻抿唇,心中生出了一些对当代人嗜好的茫然。 他有些不能理解加了佐料的肉,既不健康又缺乏营养,到底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 他看了眼关着门的房间,把几个袋子放到桌面,然后慢慢打开另外两个袋子。 这个他疤脸男心领神会,毕竟这屋子也没有第二个外人,他一本正经回道:“是,陆爷,上面的东西都是宋小公子让买的。” 陆长隋手指曲着碰了碰骨头汤,温度很烫,应该是刚出炉不久,即便天气很冷,疤脸男一路跑着回来,用了将近一小时也还留有余温。 陆长隋弯了弯唇角。 一碗不值十块的汤就可以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