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疤脸男讶然。 陆长隋这点弧度一直留到开门前。 疤脸男也顺着他的推门看到了房间里面,连忙摇头表示不知情:“这个,我不知道,我在路上没碰到宋小公子。” 宋吟贪玩闲不住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陆长隋是最清楚的,他为宋吟收拾过不止一次烂摊子。 疤脸男关上了大门,肆虐的寒潮被避之门外,屋内开始回暖,但陆长隋脸上还是淡淡的,他坐在椅子旁,慢慢打开骨头汤的盖子。 外人刚才走的时候忍不住和陆长隋多说了两句,告诉他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被管太多,越管越逆反,最好放任他们的天性。 陆长隋喝着咸淡的汤,微微抿了抿唇,和外人这句话反复出现在他脑子里的,还有下午宋吟进屋前烦不胜烦的眼神。 眼皮越垂越低,喝的速度越来越慢,好像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喝完这一碗,宋吟就能回来一样。 现在不算特别晚,但是宋吟嘱咐了人去买东西,却直到现在都没回,怎么想都有一种不符合常理的微妙。 疤脸男:“?” 陆长隋换了一种说法:“会不会觉得,我太管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仔细想想如果和朋友玩得好好的,自己舅舅突然来抓自己回家,那多丢面子,就算不记恨以后也心有芥蒂。 陆长隋就算不工作身上也没有懒散劲,还是坐得挺直,他问完就拿出最近需要处理的文件看,脸上好似已经没有了波澜。 只是。 陆长隋轻轻滚动了下喉结,放下文件:“外面雨停了,你先回去吧。” 疤脸男走后,木屋里只剩下陆长隋一个人。 ——如果宋吟不回来了呢? 在别人那里吃住,注定是要受点委屈的,他没有被偏爱过,偶尔的山珍海味和每晚的牛奶都只能进表弟的肚子里,他要每天干十二小时的工,才能偿还食宿费。 他必须要看人眼色活下去,不能惹人讨厌,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没用。 他能看出来宋吟不太喜欢他管着自己。 而以前他们就是可以不打招呼就随时走的关系。 陆长隋推门走进房间,坐到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难过不像难过,但更说不上是开心和快乐,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 宋吟和陆长隋睡的这两天,每天都会被盯着好好去洗完漱才能上床睡觉,今天这项没什么商量的事,本人却好像忘记执行了一般。 好像不用任何的预兆,胃部传开一阵阵的痛,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陆长隋死死地抓着胃前的衣服,脸色越来越白,他忍不住绷起了肩膀。 诡异债主(20) 羊头男拎着他的细嫩腕子,似乎要带他去见什么人,带着他一直往一条路走,神情难掩兴奋,步子也难免急了些,宋吟要费很大劲才能跟上。 绕过一个个木屋,最后停在一个特别大的帐篷面前。 杀人拿把刀就行了。 羊头男没有回话,可能是宋吟渺小得风一吹就倒,他抬着头的话很难看到宋吟的小表情,他停下脚步,推开门的同时把宋吟也推了进去。 这些天宋吟一直担忧几个人的下落,虽然将近三天都没有找到,他也一直心存侥幸地想他们没落到羊头男手里。 三天没见的几人都是一副狼狈样,嘴唇缺水起皮,他们见挣扎没有用,都省下力气垂着头默不作声,身上还有一些余怒未消。 不知是谁先看到宋吟的,有人尖声询问:“那是不是宋吟?” 宋吟轻轻眨眼:“是我……楚越他们呢?” 宋吟心觉微妙,看他们余光的落点都一样,有点困惑地朝那边移去目光。 宋吟愣声:“楚越?你……” 宋吟想靠近的步伐在看到楚越身上没有麻绳后停了下来,楚越看上去行动自由, 有一种等待他下令似的感觉。 但是怎么可能? 宋吟猛地一顿。 宋吟被羊头男压在树上的时候,楚越后面及时赶出来,当他走到面前的那一秒,宋吟感觉到羊头男有一瞬间的停滞。 树丛到洞穴的距离非常短,羊头男体力强悍,爆发力强,和人类有着鸿沟一样的距离。 “现在是让你发呆的时候吗。” 楚越的声音有些偏低,但在偌大的场馆里让每个人都听得一字不漏,宋吟闻声朝他分去眼神,抿了抿唇,对他的不客气习以为常。 他顿了会儿,出声道:“楚越,我这几天都在找你。” 宋吟站在门口,声音飘过来有点发细。 那倒不是。 现在听后面的那句话,楚越是真的和羊头男狼狈为奸了,而且这件事可能比他知道的时间更早发生。 楚越沉默了会,陡然转过身,脸色比刚才更加阴寒。 楚越目光挪到一边,声音决绝:“人都齐了,别浪费时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