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霁月还未曾成名,别人以为她只是个被养在深闺中的娇气小姐之时,她绕着几根看着普通、却被她取名为“无常雀”的红线,上仙山立下战帖,以千年至宝为注,要和上修界九位高手比武。 方霁月名声大噪又惹人猜忌,找不到她用活人炼器的证据,又不敢轻易招惹这位变态的魔女,流言抨击她做人形兵器大失人道,诸位世家找上门来声讨她时,她正悠哉悠哉地荡着秋千,傀儡挡在她身前,无一人能进她的身,逼退所有人之前她答道:“世事是一场大棋,人皆为子,我从不用亲身参与其中,兵人而已。” 而后她坐上了器宗宗主之位,没过数年又迅速退隐,操持镜湖玉宴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露面的一次。 方霁月摇了摇头,否认道:“这只是一副未经打磨的人偶。沈将军的威名,边疆蛮夷十三族无人不知,策一匹马握一杆枪便能直取敌将首级,怎么可能是个手上连茧都没有的弱女子?” “她怎么会——”谢玉折的声音不解到近乎癫狂的地步,可随后他又泄了气,低声道: 方霁月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她没有解释,正偏着头,好像在细致地打量酒楼里的装潢,她像她当年所说的话一般,永远置身事外。 “啊……”突然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说:“小玉长大了呀。” 他激动地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用力握住沈素商冰沁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连连点头道:“是我,是小玉,我马上十八岁了,娘,小玉已经长这么大了,你看看我……” 他的声音随着脊背的弯下而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了微弱无助的呜咽。 方霁月摊开两只手心,其中红线一动不动,动作坦然地说明自己与此事无关。可她的目光却注视着刚才突然行动起来的人偶,缓声道:“那是她。” 谢玉折低低地复述:“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入轮回?” 谢玉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哑声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是怎么死的?” “什么病?” “你们都骗我!” 柳闲为什么要杀他?杨徵舟为什么又执意要他死?他们为什么要隐瞒母亲的死因?顾长明肯教导他,当真只是因为惜才吗? “骗你?” 谢玉折站起身,双目沉沉:“我查过。那年将军府花了大笔钱购入药材,数张不同的药方,治了肺痨、伤寒、风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