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眼睛不好使,但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步千秋手上拿的书,是《零基础也能学针灸(小白入门无忧)》! 柳闲用喉咙闷闷地“嗯”了一声,脸上却连一丝肌肉都不敢动了。 步千秋仍旧给他扎着针,很平常地说:“我熟悉你的容貌,若是扎坏了你的脸,会为你找一张和你完美契合的皮,画上你原来的脸,再为你装上这张皮,你和从前不会有丝毫变化。” “……属于经外奇穴,可医头痛、目疾、面瘫。针不宜过长过粗,点刺出血或至多半寸,若用力过猛,易致人头晕昏迷,大量出血……” 柳闲敛下眸子,余光见眼前人掠过千万云烟的灰眸注视着他,避无可避,他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时你阻止了我。难道你也牵扯其中吗?” 此时他用的声音成熟又稳重,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是个可靠的医师,可若光顾着他的动作和话语,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作风,旁人总会觉得,这不是在给柳闲治病,而是在对他用刑似的。 柳闲急急忙忙地问:“我的什么病?” “你往灵海融了一根菩萨针,眼睛清明了几天,看似实力大增,实际上透支了身体。要是还不真正恢复,你迟早会完全失去视物的能力。不过,我已经为你找到了疗法。” “刚才你喝了药,我给你扎了针,你睡的床上也画有定身的阵法,等着它生效吧。” “药……?”不说不知道,这一说,他突然发现自己满嘴都是浓浓的苦药味! 柳闲愣了愣,旋即痛苦地皱起了一整张脸,反射性地捂着胃干呕了好几次,不过药汁已经浸入了他的灵脉,他什么都呕不出来,好在身体并无不适感。 那碗黑乎乎冒泡的不明液体残留物还在眼前,已经喝下肚的柳闲只能无力地别过头去,丧气地开口:“多谢夫子大恩,兰亭一定任您差遣,万死不辞。” 柳闲问:“会有什么副作用?” “然后呢?” 果然,他听见步千秋继续说:“不过喝了我的药之后,它就变成这样了。” *另一边。 美人如镜花照月,荒草在风中呢喃,如同新婚夫妻洞房花烛时的羞涩低语,却遮不住剑刃破空,刺入心脏的闷响。 天刚刚亮,谢玉折就惊醒了。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让他讨厌了呢?师尊哪怕是骗我,说杀了我对他有益都好,怎么能说只是单纯想要我死呢? 他实在想不通。 “好。”谢玉折松开自己疤痕狰狞的心口,右手放在床头一丝不苟叠放着的天不生弟子服上,生茧的手指蜷缩了好几下又张开,他最终还是穿上了这身死白的衣服。这不是师尊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