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顺着那条细缝斜飞进来，打湿了操作台，并没人在意。高毅时不时斜眼看看苏雪青，从卷起袖子的手臂，扣紧的马甲扣，到微微分开的膝盖，再到被积水沾湿的裤边。 高毅收回目光。 他想知道为什么苏雪青周一没来，又没有理由质问他。 他解释：“发生了一些事，那天邵庭把我带去了外地，一时没想起，抱歉。”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感到酸涩。 开始他以为苏雪青很爱他男朋友，只不过对方功成名就很有钱，并不很把他放在心上，苏雪青才找自己排遣寂寞。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男朋友，他们是确定的关系，他可以随意地就把苏雪青带去外地，让他忘记还有个在等待的自己，让一整个星期的等待和期望落空，并对是否还能见面忐忑不安。 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竟在嫉妒，不免觉得可笑又可悲。他有什么资格去嫉妒那个叫邵庭的男人，他连一丝一毫都比不过对方。 苏雪青看着熟悉的路线，突然想起来：“今天不回红树湾。我搬出来了，到嘉城中心。” “红树湾是我男朋友的房子，最近和他分手了。”苏雪青淡淡道。 这件事憋得他有些难受，面对高毅这个局外人，他少有地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面向苏雪青，一手撑着他的椅子靠背，一手撑着车窗，把人圈在胸前，垂目看着他。 “我知道。”他还不至于这么自以为是。 苏雪青闭上眼，仰面迎接高毅虔诚又温柔的亲吻：“你这是想安慰我吗？” “主动提分手的人没有资格难过，是我伤害了他。” 苏雪青后梳的刘海垂下来，领带松松垮垮从马甲里掉出来一半，衬衣领口敞开的，露出一片粉白皮肤。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呼吸急促。外边的雨声猛然间变得很响，噼里啪啦拍打着车窗，却无法淹没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掌心越过挺括的衬衫衣领，轻轻按住那截柔软的后颈，将悬在半空的吻压下。 对方热烈的回应像把钩子，也勾出了苏雪青蛰伏许久的欲念。 拐进一条侧街，没走多远，他便让高毅停下。 “去吗？” 前台办理入住年轻女孩正在玩手机游戏。激战正酣时被进来的客人打断，她眼睛全程锁定在手机屏幕上，程式化地登记证件收押金，一分钟不到就办完丢过来一张房卡，然后坐回柜台里，重新拿起手机。 楼梯铺着地毯，俗气的图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地毯很厚实，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脚底却有一种粘黏感，不知是下雨太过潮湿，还是吸附了太多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