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还没睡觉？”高毅看着吃个不停的女儿。 高毅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啤酒：“等我做什么？” 被蛋糕吸引注意力的高雅歌突然想起她的正事，撒开蛋糕，去书包掏出了今天得满分的作文，舔着手指道：“老师说我写得最好，我说是因为我有最好的爸爸，嘿嘿嘿……” 高毅洗完澡，也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关了灯，她从身后抱住高毅，难得温柔：“以后别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了，钱是有用处的，一分一厘都要花在刀刃上……” 夏天的第一场大雨从晌午开始，稀里哗啦，摧枯拉朽，翻腾起的阵阵灰白水雾瞬间笼罩天地。 前厅的服务员们倚在桌子旁抠手指，后厨人员更闲得慌，全聚在货梯间的窗户旁聊天抽烟。 路过货梯间，传来同事的玩笑：“高哥，又急着回家啊？” “高哥你最近是不是在跟嫂子造二胎？” 高毅懒得搭理这些人的颜色段子，匆匆下楼。 他纠结好几天，总觉得这么干等下去也不会有答案。一场大雨却成了莫名其妙让他做出点什么的契机，这种天不好叫车，在约定之外的时间去接他也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雨很大，来接你了】 【今天下课晚，你忙你的。】 心头立马松快了，不管周一是因为什么没出现，至少苏雪青不是烦他。 他的生活总是在等待。 不少人说过他有耐心、脾气好，只有高毅自己知道，他其实厌烦极了等待别人。他只是没有办法，他需要以此谋生，不能甩手走开，更不能骂人，只能这么厌烦又麻木地等下去。 以前看新闻，有年轻的情侣在动荡年代被迫分开，各自等到对方白发苍苍。 有一个甘心等待的人并不算太苦，真正苦的，是没有一个这样的人。那样的话，人生那漫长的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就只剩下厌烦和麻木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条纹衬衣，外面是件小马甲。合身的小马甲和西裤掐出他纤长俊秀的曲线，站在楼前避雨的人群里，格外显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苏雪青这样亲密地走在外面，身边并行或错身的人群里，就有苏雪青的同事或者学生。 说是外面又并非光天化日。雨伞下是一个半封闭的独立的空间，雨帘将他们和其他人隔离开来，这是只有他们二人共享的小小世界。 高毅夹着胳膊，尽量缩小自己的体积：“不要紧吗？” 他的声音混在雨声中，是一种泛潮的质感，听在高毅耳朵里，有种水流轻淌过的酥痒。 高毅咽咽唾沫，没说话。 苏雪青把领带拉松了些，解开衬衣的领扣，并让高毅把车窗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