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刚上舰几天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你另眼相看的？” 恼羞成怒的男人目眦欲裂，布满血丝的眼底因距离过近出现重影，那张令他憎恶至极的脸也变得模糊。 听到这句话，原本放弃抵抗的阿查拼命掰开兰蒙的手抢到一口氧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颤抖的冷笑。 抬眼看向暴怒的兰蒙，阿查满脸倦色，他气若游丝地道： 男人手上的力道大到仿佛真的动了杀心，在阿查晕厥的前一秒，他终于粗喘着气松开了手。 “你十五岁那年就加入了星枢，让你第一次升任小组长的，是因为你在一次搜刮荒星的行动中表现出色。” 兰蒙不知道阿查提及往事的意图，冷硬回道。 阿查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单薄微弱，像是在辽远荒原上响起的夜风的回声。 兰蒙瞳孔骤然猛缩，他像是终于察觉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阿查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你把那张机票扔进了火堆。” 与兰蒙的震惊失色不同，阿查平静地微笑着，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住在疗养院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火海，梦到你火焰一样燃烧着的红发。” 阿查冷眼凝视着面色趋于崩溃的兰蒙，心头涌起扭曲的快感。 阿余死亡后，因为刻骨的想念，阿查动了整容的念头。可换脸的过程很漫长，还没等他做到植皮祛疤的那一步，他先遇到了不知为何逃过死刑的兰蒙。 可兰蒙压根不记得他。 “你说我长得好看，不需要整容，就算脸上有疤也无伤大雅。”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配对我说这句话，兰蒙。” 兰蒙的声音沙哑滞阻，他艰难开口，却被阿查再度打断。 阿查道：“我问过你，你有没有觉得对不起的人。我问过你，看到我脸上的疤，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阿查深呼吸，他盯着兰蒙的眼睛，语气中尽是深重绝望的恨意： “我的苦难全都拜你所赐，而你现在居然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爱？” “兰蒙，你哪有爱这种东西？” 阿查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错纵横的伤口。 兰蒙彻底哑口无言，他几度开口，却难以成言。 “我不管，你别想离开我。” 阿查叹了口气，孱弱无力的手指抚摸上兰蒙的侧脸，眼中流露出一丝终于肯施舍给对方的柔软。 阿查上前一步，伸展手臂揽住了兰蒙的脊背。 “没关系，我们一起死吧。” 剧痛贯穿身体的那一刻，兰蒙本能地想要推开给他造成伤害的人，可不知为何，极擅长趋利避害的他最终竟然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