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随心而过，湖水却久久难平，每一道涟漪都是风过的痕迹。 莫岁的反射弧在酒精作用下长得离谱，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要回答褚洄之之前的问题。 褚洄之一顿，随后自嘲失笑。 可他实在不愿意再装聋作哑，如果一定要戳破幻梦，他宁愿动手的人是自己。 褚洄之伸手拿过莫岁还攥在手里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条碎钻镶嵌的项链，吊坠部分是雕琢成新月形状的月白色宝石。 莫岁挑礼物主打一个看眼缘，根本不分男款还是女款，觉得好看就买了，正常人都会觉得那项链绝对是送给某个小姑娘的。 “送给你的呀。你第一次去我家那天晚上，天上就是这样的月亮，弯弯的一点点，但是很漂亮。” 他看向莫岁，眼眸里亮起微小却闪烁的光芒，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嗯。” “你不开心吗？” 莫岁毫不气馁，指了指一旁那一大堆东西，斗志昂扬道。 “哪几个，是送给我的？” “什么哪几个？都是你的呀，不然还能送给谁。” “你让一下，挡住我拆礼物了。” 褚洄之眸光闪烁，将莫岁推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别走，就这样拆。”褚洄之低声道。 他随手拿过一个：“这对袖扣上次在宴会上就想送给你了，竹叶形状的，感觉和你很搭。” “这个是什么？哦，这个好评很多，我顺手就买了，也不太记得了。” 心底似乎有什么碎裂的东西被莫岁一句句话重新粘合起来，醉醺醺的莫岁语速比平常慢很多，褚洄之却仍然不希望时间加速流动。 “不想拆了，我有点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嘛。” 温度正好的温水被递到莫岁手里，莫岁捧着杯子喝着，一双眼睛却还盯着褚洄之。 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杯子，满怀期待地等待褚洄之的答案。 或者说，在堆叠礼物的簇拥下，他本人就像一件最珍贵的礼物。 莫岁有点着急了，拽拽褚洄之衣角去催他： 空气中酒香浓郁，经过一晚上的大起大落，褚洄之脑袋里的那根弦终于绷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倏然断裂。 褚洄之叫他的名字。 “……喜欢。” 莫岁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可下一刻，他便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吻和在d131-α星上兵荒马乱的初吻不同。 酒液的醇香在两人口腔内满溢，泄出唇齿的每一个破碎的音节都仿佛被烈酒浸过。 耳中只余加速的心跳和含混的水声，本就发软的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就连氧气都全赖对方的渡予，宇宙和时间都仿佛消失湮灭，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褚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