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对方想到了什么,凄楚的神色徒然一转,杀气凌然,冲出房门,“我这便去杀了那狗贼!” 总不能看着对方送死。 “只你一人?” 季山河心里一动。“我该如何配合?” 计划不慎严密,还有诸多漏洞,然而离开的念头占了上风。被沈言一通似是而非的话扰乱心神,心里疑虑,他还有许多事情想弄清楚。 拿起最上方的短褐,灰扑扑的布料,触感粗粝,简单绣了些纹饰。季山河心里隐隐感觉不对,捏起一角,抖了抖手里的衣衫。 “……女服?” “我一路上都看过了,不知怎的,那阉狗突然命令所有奴役去看罪奴行刑,路上一个奴役都没有,我已摸透了巡逻路线,一路潜伏进来,顺利的很,实乃天助。” 有了牙牌应当也能混出去。 “……女服?”却听少爷的声音。 “女服?!”惊叫破声。 自称随侍的汉子震惊失色,满脸天都要塌下来的神情,某一瞬间,还曾怀疑过对方别有用心,是不是沈言派来寻他开心,这会儿,季山河反而还生起了几分愧疚,惊诧恼怒的心情淡去。 “都是属下粗心大意。”季康虎目含泪,说着,脱起衣服,“怎能让少爷受这种委屈,不就是姑娘家的衣裙,若是不幸被那阉狗发现了,便是舍了我这条贱命,也定要护少爷周全!” 如此一来,强行突破,怕就会打草惊蛇。 又见着对方慷慨激昂,飞快地脱掉衣裳,仿佛随时要为他冲锋陷阵,本就有些钝痛的脑袋越发头痛。 转眼,看向手里的衣裳。 视死如归。 和第一次漫不经心不同,囫囵看过始末,沈言稍微对这似是而非的画有了模糊的认知。 当然,更多的,便是小将军为了寻回记忆,或被强迫、哄骗、引诱,与多个男子交媾的艳事,就像不入流的艳情话本,旁的什么家国天下都是虚的,唯有床上床下那些事才是要点。 这角儿当的,还不若早死的太监。 里边的人物画的颇有神韵,虽不似真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映照了谁。隐约透露的机要,其中知情者,他敢断言,翻遍整个裕朝,也找不够五人。 更何况…… 也曾猜测,是否画册上有所着墨之人都能看见。就近试探了几番,确认他们和他所看到的内容不一样。如档头陈赦,管家沈巍,侍女云烟,旁的侍从,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难道还是天书,分人? 莫不是,与季山河产生纠葛之人,才有可能看到? 连廊尽头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一袭绿衫,身姿颀长,缓步而行。 除了出行在外,在宅中走动,他就不喜奴仆环绕。前呼后拥,非但不能感觉到权力在手的威势,反倒觉得自己像被押送的犯人。 寻常大户人家处置背主的奴,大多是鞭笞杖毙,不见血的,毒哑了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