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陈赦闭嘴，看向门外。 大抵是管家来了。 “咿呀。”门轴发出轻响，精神烁砾的中年人，躬身走了进来，又转身关上了门。 瞧着管家有事要禀，便是心里憋着话，陈赦也不得不闭嘴，神色恹恹，杵在督主不远处，幽怨地盯着。 “那人，怎么样了？”收笔，沈言分出了一点心思，随口问道。 管家抬眼，看向主家的脸，眼里隐约带着不赞同，“便是一时新鲜，督主也该节制些才是。前些个，府医还说督主阳气不足，应多加休息，督主倒好，非但不听，反而越发放纵起来。” 正经想问那厮身体如何，可有暗伤，却被误解成色中恶鬼，连伤患都不放过，索要无度。 捏着笔杆的手一顿，盯着初显雏形的诗句，神色莫名。 旁听的陈赦忍了忍，没忍住，直言不讳，“督主，您是怎么想的，便是想救人，自污，让圣上宽心，也不必假戏真做，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这算哪门子的色啊，非要说，分明是督主远胜…… “孔武有力的小将军，明明轻轻一掀，便能把我打倒。” “却因种种顾忌，隐忍不发。” 横眉冷对，怒目而视，带着勃勃生机。 手腕轻动，笔走龙蛇，光洁素白的宣纸上便落下几句歪诗。 如此惊世骇俗，左右档头不由身体一颤，纷纷后退了一步，看向督主的眼神满是震惊。 多少人明里背里想让督主栽跟头都没成，反倒一个带罪之人做到了。 胡思乱想起来。倒不如我来伺候，还知晓分寸。 浓眉大眼悚然一惊。 看穿了属下所想，沈言沉默，停笔，落座。 安排了府中事宜。“府中上蹿下跳的奴仆，按例处置了。让所有奴役都去看……” 说多了几句，便又感觉到了疲惫。 “行了，下去吧。”放下茶盏，不欲多留。 沈言抬眼，病态阴柔的半张脸浸没在阴影之中，声音沉浮。“否则……” “少爷，少爷……”忽远忽近的声音。 紧闭的双皮剧烈颤抖，陷入了更深的梦魇，马腿一绊，身体猛地往前冲，坠马，额头撞上了石头，鲜血淋漓，恍惚中，有人朝他扑了过来，喊他…… 季山河猛地睁眼，梦中的场景如潮水般尽数褪去，下意识要挽留，便也只剩下零星的画面。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躺在床上，盯着头顶花哨艳丽的床帷，后知后觉忆起昨日之事，魁梧健硕的男人握紧拳头，面无表情，那厮若还敢寻他开心，便也让对方尝尝疼痛的滋味。 却听突兀的喊声，季山河猛地坐起来。看着眼前神色激动的壮汉，按捺住动手的动作，眉头一皱，“你是何人？”这模样，似曾相识。 一个面容黝黑，膀圆腰粗的壮汉，眼角噙着泪水，神色悲切，熟悉的无奈酸涩涌上心头。虽未全然信任，便也信了半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