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路。”抱着重物的沈言却是神色淡淡,甚至还往上颠了颠。 “督主……”陈赦目瞪口呆,下意识要接过重担,却见平淡的眼风扫过,伸出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您请。” 身姿颀长的男人走的很稳。 然而,看似病殃殃的督公除了走的比寻常慢些,竟也没有打晃,神色自若,众人松了一口气,又是复杂,督主瞧着,似乎颇为看重这囚犯。 皆是震惊之色。 粗使们抬着箱子险些砸到自己。 远远瞧着,便像身形精瘦的纤夫,扛了十几个麻袋。 不消一刻,阖府上下都传遍了。 虽被管家整顿了一番,然而并不妨碍他们内心激动,死气沉沉的宅子因一人的到来焕发了新机。 “……你放手。” 肩上一痛,沈言脚步微顿,不轻不重地说道,“季家。” “抱紧我。”手臂发麻,沈言抬手,颠了颠。 招摇过市。 若只是羞辱……季山河沉默,羞赧的情绪徒然消失,闭眼,决计不会落入对方的陷阱,区区“游街示众”,下马威,定不能如对方所愿,心情平复了下来。 眉头一跳,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 却见黑影压了上来,他忍无可忍,兜头一拳。 守在门边,得了命令的侍女暗暗心惊,便也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低头退了下去。 身体登时麻了半边,屈膝上顶,又被男人抵住,掰成奇怪的姿势。 “砰。”一声轻响,门彻底关上,隔绝了窥伺的目光。 “你……”没等季山河继续反抗,眼前人却是随手扔了手里的玩意儿,越过了他,翻身躺在内里。 沈言虚掩着眼,咽下喉间的血腥,暗色里,难掩倦怠,说话也越发言简意赅,“叫。” 没有回声,侧目,却见躺在身边的人双眼已然阖上,“沈言……” 季山河神色自如,“东……” 竟与他想说的分毫不差,季山河哑然,不知如何作答。 “纵马千里奔袭,股间腿侧血肉模糊,上药时泄露的哼声,小将军不是应该最为熟悉?” 不怀好意。 一字一顿,“我,叫。” 沈言猛地睁眼。 半晌,反应过来,抬手,摁住发疼的额角,他竟睡着了,细长的双眼恢复清明,冷冽阴郁,耳边仍传来哼哼的声音,床上颠簸,沈言犹觉烦了,“闭嘴。” 季山河停住了动作,小幅度动作的身体松懈下来,双手双膝支着床褥,拱起肩背,在床上落下一片阴影,侧目,看着躺在侧下方的人。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