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昳朝林之源道了声谢,不再理高哥。 林之源看她不停张望,起身说:“我去看看。” “没事儿。”林之源往服务员走去。 妙妙见他们走远,偷偷问给她夹菜的冉老师:“他俩……” 碰碰听见了,伸长脖子问妙妙:“你看出来了?” 碰碰终于不用一个人吃瓜憋出内伤了,在一旁猛点头。 “我看未必吧。”妙妙看着碰碰,眨了眨眼,“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漏勺里的肉都被梁昳夹到了碰碰碗里呢?” 梁昳和林之源回来时,他们自然转 换了话题,连一向八卦的高哥也非常识相地闭了嘴。 向阳花助学联盟的负责人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是否认识一位叫周景元的先生。 “两个募捐项目均已筹齐款项,补齐两个项目所有剩余资金缺口的为同一个人,银行转账信息显示,这位慷慨解囊的热心捐助者名叫周景元。” “他的转账备注是:感谢梁老师吧。”负责人的消息发过来。 梁昳不明白,问负责人:“他捐的款,为什么要感谢我?” 以周景元的性子,是能说出这句话的。 梁昳翻了个身,撑在枕头上,把跟负责人的聊天记录里的那句“要感谢就感谢梁昳吧,是她的热心肠感动了我”截了图。然后,从微信通讯录里找到“z”字母,点击周景元的头像,按下“发消息”。 周景元回得很快:“送你人情啊,不要白不要。” 周景元:“可我喜欢让你欠人情,欠得越多越好。” “管他挥金还是挥土,能把窗户洞填上就行。” 想了想,她又发一条过去:“周景元,谢谢你。” “只要一顿啊?”这倒出乎梁昳的意料,追问,“你不是说我欠你好几顿了吗?” “记得够清楚的。” “吃一顿为什么要一天?” 落日第一百四十五秒 “现在不会害怕我把你卖了吧?”周景元调侃道。 如果换作从前,周景元是最经不得激的,必然会做些事来坐实。如今面对梁昳,他没有对抗心理,只过过嘴瘾:“那可说不定。” 周景元果然一秒领会她的点,挑一下眉,道:“那倒是。”随后又问,“第二个呢?” “周家的叛徒。”周景元不留情面地评价周意乔,“特别是音乐会之后,说你带他去见了一位竹笛大师,激动得不得了,对你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可你是让他能跟大师面对面的人啊,换我也跟你同盟。”周景元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意乔有点做营销的天分。” “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人脉和渠道,有了人脉等同于打通了很多关节。换到意乔认识竹笛大师这件事上,关键的不是他得了大师指点,而是因为有你,他才有机会见到大师。你就是他的人脉。” “聪明。” “猜得真准!”周景元小心行驶在乡间小道上,逗她,“要不你再猜猜我的工作?” “别!”周景元赶紧叫停,“你跟着起哄可不地道啊!” “因为你不是别人。” 周景元看她一眼,笑了笑:“快了。” 周景元带梁昳步入一间由竹枝隔出的雅室,竹桌竹椅精巧又雅致,连桌上的茶杯、碗筷一应餐具均是竹制。服务员为他们斟上竹芯茶,再呈上竹片制成的特色菜单。景元做主。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四周,被竹子环抱的房间处处透着野趣,还能闻到一阵阵幽幽的竹香。 “怎么样?”周景元问梁昳,“还可以吧?” 周景元翘着二郎腿踮脚撑了撑,竹椅往后仰,他伸手摸了摸竹枝围成的墙,问:“这跟竹笛的竹子是一样的吗?” “怎么了?”周景元笑,“不是这种竹子也不用瞪我吧?” 梁昳从短暂的出神中抽离,轻轻摇摇头:“竹笛用的竹子一般是苦竹、白竹、紫竹、湘竹,这里的竹子看着不像是。” “民族乐器一般不拿品牌来衡量乐器好坏,如果要说产地的话,杭州余杭铜岭桥是竹笛之乡,大部分的竹笛都产自那里。” “还好,都是我知道的,答不出来才会烦吧。”梁昳笑,反问他,“如果跟你聊家具,你会烦吗?” 两人正说着,服务员轻轻叩开门,为他们上菜。各种竹子衍生的食材被厨房做成一道道美味的佳肴,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口腹之欲的满足不仅在色,也在香和味,梁昳破天荒吃了两碗饭。 “难得见到一顿吃两碗饭的女孩,”他笑,盖棺定论,“挺好的。” “嘶——”周景元一不小心被她拿捏住了,解释,“我说的是我奶奶、妈妈、姐姐和像佳雯一样的女同学。” “没有然后,我就是夸你不挑食、不过分追求骨感美,很好,特别好!” 周景元端着茶水盘,努了努下巴:“走,出去坐会儿。” 凉台的陈设相当简单,两把并排的竹椅,中间摆着竹几。周景元将茶盘放在几上,一边示意梁昳坐,一边跟她斟上一杯茶。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梁昳好奇他能找到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清静地。 “哦。”说起余田,梁昳好奇他们的关系,便问道,“余田跟你关系很铁吧?上次他来接意乔,我听他叫你姐姐‘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