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衣拿着沉甸甸的钥匙,为刚才自己的撒谎而感到羞愧,但是她转念又想如果告诉了李郁太多自己的事情,恐怕他会受到连累。
她扭头看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地推开李郁的房门,一种奇怪却温暖的味道迎面扑来。这种味道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糊掉了,但却十分好闻。李郁的房间不大,却很整洁。偶尔间几本书散乱着,却多了生活的乐趣。
她远远就看到房间里贴着一个外国人的画像,这个人是长头发,无法辨认男女。不过她有一种预感,李郁肯定钟情于这个人,要不然怎么堂而皇之挂在卧室,天天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
云衣试着躺在李郁的床上,闻到一股清香。之前在紫禁城蓝谷姐姐给她的熏香都很浓郁,但是李郁的香味却很清淡,十分好闻。她忍不住又趴在床上闻了一下,好像李郁把她抱起来一样。
云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大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姐姐,和别的女孩子是不同的。她必须肩负这个“不同”的使命。
闲来无聊,就去翻看李郁的书架,一排排书籍都是外文,她一个字都不认识。偶尔有本杂志叫做《小说月报》,便较有兴趣的读起来,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屋子里炉子生的温暖。她竟然躺在李郁的床上抱着书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就像是天外之声一样,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她盼望已久的脸庞。
“小格格,饿坏了吧。我在外面给你买了一些吃的。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膳房,但是这家确实浙江有名的厨子做的,你起来尝尝!”李郁微笑地望着在挣扎着起身的云衣。
“谢谢李大人……”云衣说话有些少气无力。
“小格格,我看您这是发热啊在,您的脸通红,是不是头很痛啊?”李郁不敢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单从她的通红的小脸则可推断出她是不是在发热。
云衣少气无力,正要起身时,一把又倾斜在床上,她抓住李郁的手:“我头好痛,浑身都痛。”
滚烫的手!李郁吓得赶紧把云衣的手给放到床上,李郁给她盖上被子。看到那本《小说月报》,则迅速给放到桌子上。
“格格,您这是发热了。先喝点粥,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米红枣莲子粥,你强着喝几口,然后吃点阿司匹林。我从国外带回来的药。吃上一粒,再观察,行吗?”
“谢谢,李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云衣说完硬撑着去端起桌子上的小碗,就往嘴边送粥吃。李郁顾不上礼仪,便一只手扶着她,让她感到更舒服一些。
“小格格,本来今晚我要把你送到我一个女学生的宿舍去的,可是你今晚发热,送过去又不放心。要不您今晚留下吧,我照顾您。如果您烧退掉了,我到隔壁同乡的屋子里休息,他们回老家探亲还没回来。”
云衣听完李郁的安排,虽然是在病中,她却开心地想笑。然后她压抑了自己的兴奋,猛地喝完几口粥,然后装作更加难受的样子躺下了。
“李大人,您对臣女的救命之恩,真是无以为报……臣女虽然长在深宫大院,但是这些礼节却半点也不在乎。您不必拘礼,能和您有这样的良机在一起独处,云衣这辈子也无憾了……”
李郁听完小格格这句话,着实吓了一跳。这孩子是不是烧糊涂了。这些话即便是那些素日里给他写过情书的现代女性,也没有如此的坦然。
“小格格,您这是病糊涂了。来吃点药,发一下汗,很快就好了。幸好我房间里烧的炉子是自暖和的,要不然你可有苦头吃了!”
云衣接过药片,好奇地盯着,然后又看看李郁:“这种药我还是第一次吃呢!”
她的天真和率真,真是世间难得。李郁竟然笑了:“那你要好好记下这第一次吃阿司匹林的感觉。日后格格成为大作家,可以好好回味一下。”
云衣幸福地吃下了药片,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苦中有甘甜,我吃着是罗曼蒂克的味道!”
李郁摇摇头笑道:“小孩子不能偷看大人的书,是不是从《小说月报》上偷看了才子佳人的故事,就这么学来了。我说你今晚怎么变化这么大?”
“奥?小女子要请教李郁先生,以前我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您好像一直在关注我!”
这丫头是嘴刁,看到空子,就立即钻进去,然后逼问着堂堂大学教授李郁先生不知道如何作答。
“小格格啊小格格,在下服了,这病中还这么伶牙俐齿。要是康复了,可以舌战群雄了。北大的辩论会上,小格格估计会是巾帼英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