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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要告诉昭王,让她帮你可好?”莫九思量须臾,出言试探。“不可。昭王若知晓了我的身世,一时半会儿未必信我。她最在意的便是先帝,此乃先帝定下的旧案,黑手又是她的兄长,我无法保证她会支持我昭雪。就像陛下,应承我许多年,终究也没做出实质的行动。九叔,我们自己来。若昭王在战场杀了永王,此仇我可以放下,不再提及,忠孝难全,颜儿怕要愧对泉下的父兄了。”颜皖知轻声解释着,眼眶早已通红。她在家仇与忠义间取舍艰难,为了与江映华的感情,做出退让,已然痛心不已。正因如此,她能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陛下和江映华身为先帝子嗣,要她们公开承认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犯了错,并非易事。“姑娘,看开些。我知你和昭王投缘,老侯爷在世的话,定不愿见你背负仇怨,你自己一人活得畅快就好了。抓人的事,我去办,手下还是有几个信得过的。”莫九揣着手,看出颜皖知的纠结,心下不忍便出言安抚。“嗯,有劳您了。若能得此人供状,日后堂前昭雪有望。”颜皖知仰首看着窗外残缺的月色,眸中隐隐透着期待。——**颜皖知将刘文景押送入京之时,曾上表言明半路遭遇截杀一事。陛下闻讯便遣人查探,却也没能寻到可靠的线索。置身京中的陛下苦思良久,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永王这个祸患断然留不得。而时近年关,江映华仍不曾主动请旨引大军西进围剿,陛下没了耐心,一纸诏书下来,命江映华直接开攻。圣意不可违,得到诏令的昭王,只得整军备战,伺机越过长河,拉满攻势。寒冬凛凛,西风呼啸之际,江映华率军离开了并州,兵分两路直扑永王固守数月的城池。攻城之战热火朝天,旁的地方是除旧迎新的焰火璀璨,宁州各处要塞下,是攻城的刀光剑影,火光冲天。半个月后,宁州收复,而永王则保存主力,退往老巢银州。越往西,地势对江映华愈发不利,甘州银州自古以来便是易守难攻的重要军事堡垒,两方人马大量折损,拉拉扯扯血战足有半年之久,江映华才将人逼到王府所在的城中,三面合围。杀红了眼的永王站在城楼亲自指挥,暗道江映华难缠至极,一贯兵行险着,剑走偏锋,简直无赖透顶。而江映华心里,认为永王不过是困兽犹斗,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是以她故技重施,在此命人在城外叫阵,什么难听便骂什么,日夜不停。而她的大军,则安稳的在外扎营休整。围困一月,骂声便持续了一月,永王终于忍无可忍,亲上城楼高声与人叫板,扬言要与江映华谈判。江映华毫无畏惧,她早想会会此人。在两方传令官的几番辗转后,二人一人一马,在身后弓箭手的护卫下,独自上前见了一面。甫一谋面,永王便痛斥江映华和陛下心狠手辣,竟对侄儿下手,赶尽杀绝。江映华憎恶他反咬一口的丑恶嘴脸,丝毫不肯相让的回怼,分明是你自导自演,罔顾人伦父子之情,卑劣至极。永王闻言怒急,对着江映华破口大骂,唾沫横飞,言说姐妹二人沆瀣一气,心如蛇蝎,杜撰父子相残,也不怕遭了天谴,死后无颜面对皇考宗亲。他骂了什么肮脏的字眼,江映华都可以不在乎。只是永王五官狰狞,口水四溅,双目猩红,这般失态的反应让江映华觉得,或许此事当真另有隐情。话不投机,此刻即便知晓真相,也为时已晚。江映华奋而出言:“三哥,成王败寇,行至今日,你我兄妹恩断义绝,我不会再留情,你有多大能耐就请使出来。”说罢,她调转马头,转身回营。“江映华,你休要得意猖狂,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永王愤然夹紧马腹,在身后大喝一声,纵马回城。江映华入营第一件事,便是命令自己的副将,暗中调集南线州府兵马,改攻甘州,来个出其不意,釜底抽薪。如此,四面合围,她倒要看看届时断了后援的永王,在城中能苟延残喘几日。是年八月中,甘州城破,永王断了唯一的物资供给渠道。即便银州固若金汤,是他的老巢,如此围困下去,他也必死无疑。破了甘州,江映华再无顾忌,只守不攻的在城外看戏,偶尔遣上几队兵去挑衅,骗些箭羽石块火油,便迅速回撤。期间颜皖知传讯,言说密报提及,朝中有人对江映华的打法颇有微词,这般将平反做儿戏,已然有好些弹劾奏表了。江映华得知此事,只敛眸轻笑,着人洋洋洒洒代写了一奏本,言明此举是为朝廷保存实力,避免无谓的牺牲。银州难攻,交火损失惨重,虽可缩短时日,但在盛世下得不偿失,日后边军战力不足,让外敌钻了空子反倒不好。若是有人另有高见,她愿退位让贤,交由新将统兵平反。此话分明就是叫板,我带兵便听我的,不乐意换人来,我还乐得自在。陛下拿到这份奏本后,暗自腹诽,江映华的翅膀硬了,诡辩的本事也见长。她缘何围而不剿,强拖不收,陛下心知肚明。此人好的不学,朝臣对付帝王的那些小九九,她学得一套一套的,她这是生怕自己成了一家独大的亲王,惹了君王忌惮。只是拖拖拉拉的折腾了一年有余,陛下早已不耐烦了。如此拉扯下去,朝廷的军费开支不小,她江映华是真的不心疼国库的银钱。于是陛下连发两道谕令往银州、甘州驻军,限江映华一月时间,务必破城。打仗还带限期的,江映华手握圣旨,头疼不已。无奈之下,只得收起自己的小算盘,排兵布阵,直接强攻。十月下旬,银州城破,永王仓皇出逃。江映华率军深入,将王府众人收监下狱,甘州银州一应倒戈地方官吏,直接阵前斩杀。一时间两城内血雨腥风,人心惶惶。江映华又一次逼不得已的做了刽子手,成了狠厉果决的杀人刀。但对于逃窜的永王,她倒是故意破了个口子,没有死咬不放。至于原因,还得从破城的那个深夜说起。是夜,江映华入城便命人严守各出入口,自己则直奔王府。官兵抄没王府之时,一王府老臣冒死冲向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江映华,被亲卫一枪挑起,而那老臣手上,握着一封血书。江映华赶忙命人递上血书,自己打开读罢,心下动容,转身便问王府中的孩子们在何处。侍卫搜寻一圈儿,抬着永王世子的尸首来见江映华,见世子倒在轮椅上,腹心正中被一剑刺穿,江映华厉声责问:“谁动的手?谁准允你们擅自动手了?滚出来!”半晌无人回应,亲卫跪倒一片。良久后,一永王府老仆颤声道:“是永王自己杀的,老奴瞧见了,他跟世子说,他带不走残疾的世子,也不愿孩子吃牢狱苦,做阶下囚,便给了个了断。”江映华哑然,王妃道出了多年来永王的筹谋,直言永王调兵原委,但也痛陈联络朝臣不过是担忧自保,谅江映华也能明白他夫妻二人的惶恐。信中言明,刘文景挑唆永王生事,而清君侧和儿女之死,与夫妻俩断然无关。只盼江映华念及血脉至亲,留世子和襁褓幼女一命。两岁稚子早被永王派亲信送走,不知所踪。世子被他一剑杀害,如今永王真的穷途末路,江映华深感凄楚。一朝万人拥戴,一朝亡命天涯,不得不狠下心来痛杀亲子,永王心中对陛下的恐惧,该是深不见底。十一月中,江映华班师回北境,只下达了一道指令,命西疆北境各州严密巡防,搜捕永王,务必活捉,而她并不曾亲自督促,也甚少过问。昭王属官与振威军将帅虽不曾多言,但也隐隐觉察了江映华的意图,似乎无意将人赶尽杀绝。以江映华在并州、银州、甘州对乱党雷厉风行的做派,捕杀逆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凌厉手段,若她上心,永王只怕早已无路可逃。听闻江映华安安稳稳带兵回了北境,永王却失了踪迹,陛下在京中震怒,严令江映华务必在一个月内亲将永王抓回,押送京师。颜皖知收到传令,狠狠为江映华捏了一把汗,陛下能出此严令,定是龙颜大怒,对江映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忍无可忍。江映华看到随令而来的陛下手书,脸色苍白,知晓事情断无转圜的余地,便只得联合颜皖知所辖秘司,将人从魏博节度使的境内亲手抓回。她一直都掌握着永王的动向,毕竟口子是她开的,只不过是故意瞒而不报罢了。而就在押解永王入北境州府大牢的第二日晚间,熊熊烈焰映红了半边天色,狱卒倾巢出动,清晨扑灭大火后,牢中只余焦糊的尸首。第56章 偷梁换柱北境天寒, 今岁天干物燥,少有落雪。凛冽的西北风吹的人脸颊干涩冰冷,一行人押解着永王自魏博往王府所在地行去。一路上, 烈烈的冷风呼啸, 魏博多风沙, 飞沙走石伴随着黄尘飞扬, 江映华却执意不肯乘坐马车, 与众人一道打马而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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