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 而是去城墙外头的某个地方。 被抓住的阿叔顺着我的手指看了看,蹦出三个字:“乱葬岗。” 我:“……” 依然是我:“……?” 这段话,里头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我只听了个半懂。不过,以他的内容来讲,半懂还是不懂其实都没区别。 谢过阿叔,我重新上了马。大约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我便觉得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又与平常不同,这会儿自我额头上淌落的汗水冷得惊人,片刻便让我浑身僵硬战栗,连拉缰绳都不记得。 “伢子。”阿叔又叫了我一声。我用力闭了闭眼,这才疑问地朝他看去。很奇怪,我竟然从一个陌生人脸上看出了担忧。 我胡乱从怀里掏了几块碎银递出去。阿叔被我弄愣,过了会儿才叫喊:“伢子,你做什么!快快拿回去。”我却一点儿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骑马走了。 对接下来的六个月人生,我所有正面的幻想都和谢玉衡有关。一些负面的担忧也由他而起,不担心自己如何,只担心他会在我离去之后不快乐。 不信。坚决不信。 但是,他明明那么好,兴许算得上:“好人不长……” 我怀着无比复杂、无比难过的心情,绕过城郭,去了紫云城北面的一片空处。 草却长得青绿。马见了,不住地低头。我的烦乱心绪被它打断,想要不快,又觉得自己对着它生气很没道理。说到底,是我来晚了,这才无法见到想见的人。 蜂子被重新放出来,两只一起飞在我眼前,继续为我引路。 “等回去了,得快点抽人去报信。”一道嗓音从远处飘了过来,打断我的愁思,“明明已经用上那么多药了,人竟然还是……唉!” 是三个与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并排在走。一个忧心忡忡,一个脸上写满抱怨,另一个则居中调和。 我眼睛都瞪大了,赶忙蹲下身体,借着草丛的遮掩,去看那几个青年。 “死者”“开阳”——分辨着这些字音,我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再想想他们的话。据穆扬所说,前一任开阳在他的助力下逃走时,人已经虚弱到极点。当下是活了,后头却不好说。 他们毕竟没有提到谢玉衡。 心脏还在不断“咚咚”。一下一下,震得我神思不宁。 “他哪里用担心。”抱怨之人道,“不是说前头那个与魔教之人纠缠不清么?要不是开阳——那个开阳——回来,朝咱们说了真相,天璇还想不到他救的人便是魔教头子!有了这种前情,任前头那个说得天花乱坠,他也逃不开罪人身份。只是天枢等人急着去景阳一带,这才将他丢在这儿。唉,还劳咱们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