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玉衡绘声绘色地描述,“有些不守规矩的,专门坑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前两年不就有一出,明明悬赏上写了,只要抓住那窃了富商家中财物的贼人就能拿五十两银子。结果呢,待几个江湖客真拿了人,富商给出来的却是五两。再看原先的悬赏,嘿,纸页上竟多了个‘墨点’,恰恰好就在‘十’字上。” 谢玉衡总结:“若是那揭榜的人自己通文墨,写副契约自己拿着,哪还有这么一出?” 谢玉衡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点是新发现。平日我总躺在床上,根本没机会与谢玉衡“一较高下”。还是今日被谢玉衡背去厨房,我两只脚都拖在地上,这才恍然察觉。 我虚心问:“长多少?” 我悟了:“你根本是在瞎说吧!” 我面皮抽抽,心想,他果然是在打击报复。 谢玉衡“啧”了声:“不错啊。你等等,我去取笔墨。” 嘴巴上抱怨是一回事,实际行动是另一回事。 温习武功是必做之事。至于抄书,我其实觉得没什么必要,却也不抗拒谢玉衡的安排。再说,他怎么可能真因为完不成功课就不让我吃饭。 一个时辰之前,谢玉衡方以我伤没好全为由禁止我搅面糊。眼下,胳膊仍在隐隐作痛的我又要如何握笔? 我眨巴眨巴眼睛,把毛笔从右手换到左手。 好在我眼疾手快,先一步将笔送到床外。谢玉衡在旁边无语地看着我扭曲的姿势,喃喃道:“不会吧,笔也不会握?” 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蘸了墨水的笔正稳稳当当地待在我掌心。就是有点稳当过头,俗称被我一把抓着。 谢玉衡歪了歪脑袋,也不知道信没信,直接道:“不说这些,我先教你握笔。” 正如此前所想,谢玉衡对我是真的心软。看出我能力不足后,“抄一篇字”的功课很快变成“写十遍我的名字”。 “丑。”谢玉衡冷漠地评价,“下笔虚浮,毫无骨架。拿给我,我去烧了。” 谢玉衡说:“烧饭需要有东西引火,这玩意儿合适。” 谢玉衡似是笑了笑,只是唇角的弧度很淡,让人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我眼前微亮,写字的辛苦完全覆盖了吃撑的难受。想到甜酱肉丝的香味、黄瓜丝的清脆,加上面皮包裹住它们后完美融合起来的滋味,唾液大量分泌,痛痛快快地点头:“好!” 虽然走到后面又开始难受,但这到底算是长足进步。我高兴地和谢玉衡分享:“再过五六天,我应该就能去外面转悠了。” “好。”我点头,避开伤处躺下。眼睛都闭上了,又记起什么,转头问:“那你呢?” 我眉尖压下去,对他的说法很不满意,“你也要休息啊!” 算是个解释,我却不太愿意接受,往床里又挪了挪:“要是还担心我睡相差,你就在咱们之间放一个枕头,那样我就滚不过去了。” 我不和他开玩笑,正正经经地拍拍床:“快来,我要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