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天真地以为,阿古勒必定是一言既出,说到做到。 可他终究还是错了,他于阿古勒而言不过只是个床伴,他与梵音和阿缪一样,都犯了一个最不该犯的错误。 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依旧什么也不是。 可他,终究不是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个将他当做蝼蚁的人,将他当成娼妓般侮辱的人,将他当做弃子的人。 留着也无用,不如清理了干净。 日日如此,看着他的将士逐渐习惯,时间一久,便也随之懈怠。 这玉簪通体白色,将其从修补的端口处折断,翻个身,便是伽兰用来训练信鸟的声哨。 许是这玉簪断过,吹出的声音不怎么清亮,一连吹了十几下,才见一只与西麟信鸟模样差不多的猎鹰朝着他飞来。 沈常安深吸口气,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将一只塞了密令的小竹筒绑在猎鹰脚上。 一个月后,伽兰起兵的烽火令如期地传到了西麟。 此一战生死难料,或许再见时已是永别。 他的手始终放在那巴掌大的木盒上,对侧躺着背对他的沈常安沉声道:“若是我死了,劳烦你帮我做件事。” 提到心里的那个人,阿古勒的面颊上总算有了些笑意。 沈常安拧着眉宇,只觉得胸腔里好似有团烈火灼烧:“无名无姓,我如何去找?”阿古勒轻笑。 沈常安握紧拳头,直等到阿古勒起身离开,才吃力地坐起来。 他喘了口气,木讷地靠坐着。 军营里只剩下饲妇、残兵和一些战狼幼崽,整个草原都好似变成了空壳,留下的多是女人和孩子。 沈常安在营帐里坐立难安。 西麟唯一的领主,只要阿古勒一死,群龙无首,整个西麟就会再次成为伽兰的附属。实在是可惜。 他忽然轻笑起来,笑得身形微颤。 他沈常安的生死与阿古勒而言无足轻重,更别提推翻伽兰朝政帮他翻案一个无法掌控的人,倒不如当作踏脚石。 沈常安笑得嘴角发酸,陡然松手,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温热水迹。 他看了许久,而后将木盒甩手打飞了出去。 他恼怒地朝着那东西看去,陡然间,身形一震。 他望着那枚狼牙,一股寒意直冲心口,心跳和呼吸也随之变得紊乱。 十三年前,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山洞里。 “喂,伽兰小子,长大后,记得来找我。” 嘿嘿,我看到好多宝子已经猜到了~~是的,沈常安就是阿古勒一直要找的人。时间太久,沈常安根本没把当年的孩子话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