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拜金小姐的《蝶恋花》写的,好歌,推荐 他每天望着她都得微微仰头,她是花蕊面孔秀竹身材,春风和柳枝做的人儿,一天一个新奇想法,她的世界只有鲜花、理想和白马王子。 他就是一个打理花木的穷小子,整天做着红酒的梦。 可是,只她会去小心维护,他那脆薄如纸的骄傲。 亚实顺着视线看过去,紫色的海浪倔强翻滚着,却不时流露初秋的底色。 “非常漂亮。你是怎么做到的?”亚实心里涌现出一股悲伤,走的走不掉,留的留不住,大家都被迫停留这里。 “其实就是腐熟肥和另一种含磷钾的高浓肥混合液,前期用腐熟料增肥土壤,磷钾溶液一点点加,多了就是毒,等到适应性有了,停肥,直至夏末,要下猛药,这时就要提高磷钾肥的比例。”这类活阿田做了十年,他早就烂熟掌心,“我试验过很多次,前期97比3,中间以3的倍数向前递增,最后比例一定要呈现3比97。这样养出来薰衣草开出来最晚,病死率最低,存活期最久。” “这片薰衣草,我听……是你妻子的心愿?”亚实小心翼翼问。 其实她并没有这么和他提过。他俩私奔来北海道,这片他们理想中的乐园,到了才知道种种艰难。建厂需要钱,买地需要钱,人手需要钱,她把偷偷带来的嫁妆全押进去,都还有一个大窟窿。 总算是熬出来!终于他把那座看中许久的老旧仓库买下了!改造已经在途中了!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 “她生了病,一种关节强直病,也叫渐冻症。”阿田抚摸前面光滑的橡木围栏,像在抚摸恋人,“她很嘴硬的咧,明明很想要出门,花市开了嘛,说自己一点都不想去,其实是不想自己生病样子被熟人看见。” 阿田大大的扯开一个笑,但笑容显得很苦,“结果,我兜兜转转两年才培育好。第三年按理说要在秋季中旬才谢的,那年她出院回来,花却没熬到那时候……第四年,她就走了。” 那就不说吧。从谁那知道的来着?安慰那些失去至亲之人的最好方式,陪伴和拥抱就足矣。她是不方便拥抱的。亚实眼神戳一下糸师冴,他平静无波地接收到,说: 什么啊,压根没接她的意思嘛,亚实撇撇嘴。这样……唉,另一种意义来说,这也算暂时翻篇吧。 漩涡般的旋转楼梯,下来后再往上看原来竟然这样高。地下二层与其说是酿酒坊,更不如说像超级实验室。 “那边是压缩机,等葡萄在发酵器里酸度达到了我们就会送进囊式压缩机里面,进一步提取精华,压缩完了就是熟成——”他们走到一大堆巨型木桶的世界中,“这是熟成区,这些橡木桶很厉害吧?都是我一个个亲手做的哦。”阿田对他的心血很满意,“我特意走船运了西伯利亚橡木,又拜托了工厂把它切割成厚片,这些都是我爬梯子一个一个箍好,一个个安装龙头的。” 阿田摸摸脑袋,“后来其实也不全是一个人哈哈。之前还有两个小伙子在的,现在他们一个求学去了,另一个说是回去踢球了,喏,另一个就在你旁边。”他朝糸师冴方向抬抬下巴。 阿田在那最大、颜色最深、模样最老旧的酒桶那驻足了。 她?亚实只见阿田拿过一旁架子上的花洒,朝桶上喷洒着。这是干嘛? “这是凌霄花。”一旁的糸师冴冷不丁发话。 “凌霄花什么时候开的?”亚实问,长这么一大片连个骨朵都没见着呀,而且,为什么它长这了? 糸师冴冷眼看着阿田悉心照料这株植物,“我说,你要让它疯长到什么时候?” “剪掉几株的事,给你拖到现在。”糸师冴手插裤兜里,低着头,“你一辈子都停在这了。” “哈哈,我就顺便养着呗。哦!没告诉你,这也是我老婆留下的,她压根不会种,怎么教都不会!她跟我说,要是她这花开了我薰衣草没开,她就拿这好好笑话我!你看,现在这花都没开,她又输了。” 阿田当然清楚了。他园丁出身的。只要把这株凌霄花放到室外接受阳光雨露,剪下几簇多余枝条,它就能马上得到绽放。但好像只要剪了,只要花开了,便离过去越来越远了。,再也不会有了。 “这酒还是小冴负责的呢。”阿田暂且把自己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要尝尝吗?有的熟客点名要用这只桶来熟成呢,这只桶也是我做的第一只。” 亚实感觉这里宛如被浓雾笼罩,一切都很密,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她急需一点酒来解放。 亚实仰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