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勾唇，被子里的手不轻不重地碰了下池还，就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一般。 “让我歇会。”池还硬着声音道。 毋庸置疑，陆鸣的五官很优越，或许是有镜片的阻隔，陆鸣戴眼镜时气质总是温和的，有时还显得冷清。 空气中玫瑰的芬芳馥郁清甜，池还突觉得陆鸣和他的信息素很贴合。 陆鸣没在意池还的动作，凑近一些在池还耳边说：“那我就对下次拭目以待了。” 陆鸣的手没用力，却也没离开，笑着说：“亲我一口，就放你走。” 池还如释重负地后退一些，扫了一眼屏幕。 池还接起电话，刚要说话，陈庆月的声音就率先冲那头传了出来，似乎很着急。 池昌明去世的消息瞒了小一个月，今天到底是暴露了。 她质问陈庆月后，以死相逼要求去墓园亲眼看看。 陆鸣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挂断电话，两人迅速穿戴整齐出发。 远远的，陆鸣就看到陈庆月陪何云裳在池昌明的碑前，旁边还站着一个随行医生。 在医院待着的这段日子，她变得更瘦了，单薄的病号服套在身上像一床浆洗发白的、轻飘飘的床单。 两人一路走过去，直到在她身后站定，她都浑然不觉，只一直看着石碑上那个名字。 前几次池还去医院探望时，对于池还，何云裳要么视若无睹，要么歇斯底里，但这次，出乎意料的，她平静地回应了。 “嗯。”池还说。 “这算什么？补偿吗？”何云裳不再看那个名字，而是低头看着地上。 她默立片刻，忽而踢了一脚那块混凝土。 “我第一次见他是17岁。”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反而更显尖细，“十八岁那天，我们在一起了。” 何云裳中学的时候跳过级，上大学时才刚17岁。作为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前途无量，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乐于助人、体贴温柔的学长，浑身气质矜贵，何云裳不认识他穿着用度的品牌，但她隐约猜得出价值不菲。 她手里大红塑料袋提的是陈庆月临走前包好的特产，池昌明伸手帮她提，她却把手往后收，只把另一个看起来整洁的布包递过去。 池昌明追求了何云裳整整一年，这一年里她更清楚地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可她到底还是动摇了。 爱意就在时间的增长和池昌明的呵护中增长，直到池昌明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在饭局上的时间越来越多。 再后来的故事就很老套，池昌明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