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附近王奶奶，过来找我聊天的，别站着了，快坐。”外婆笑着走过来拍拍陆鸣的肩，“小陆可又算来了。” “外婆，他平时很忙。”池还解释说。 池还在陆鸣旁边坐了下来，大黄狗跟过来，在两人之间趴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尾巴。 “大黄亲人吗？”陆鸣问。 池还弯腰，摸了一把大黄的头，它顺从地仰头看向池还，尾巴左右拍打在水泥地上发出声响。 于是陆鸣也伸手轻轻放在大黄的头上，手指陷入毛发，大黄趴下头，看起来很舒服。 “都喜欢小动物，”外婆笑着说，“小时候小池妈妈不让他养，我就给他养了一只。” 这时，之前刚走的老太太又回来了：“瞧这记性，刚摘的菜忘拿了。” 外婆又在门口站着聊了几句才把人送走，坐下笑着埋怨道：“老太太话多……也好，不然平时都没人聊。” “舍不得老宅子，”外婆端起瓷杯嘬了口茶，“也不想见一些人。” 外婆看出来陆鸣所想，也不藏着：“你应该也猜到了，池还妈妈。” 从陆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穿着，外婆知道他大概也是这个圈层的人。 方城集团是池家主要的产业，陆鸣垂眸，静静听老人倾诉。 “本来也没什么，一段无果的恋爱而已……但是她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外婆顺着陆鸣的视线看过去，一会才说：“她想用这个孩子作为要挟，但是池建民给了她一笔钱，要一刀两断。” “一走就是六年多，一点消息没有，钱花光才终于回来了，哭着说要重新开始。她带着池还去城里，学了门手艺工作，安生了两年。”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一场车祸，池建民没了老婆孩子，池家断了后，又想起这个儿子。” “她还是回去了。”陆鸣说。 “他小时候天天问我，妈妈在哪，我也回答不了，只能偷偷买点玩具，说是妈妈寄给他的。” “刚去城里的时候他活泼了不少，后来回了池家，又变沉闷了。”外婆看向陆鸣，“他从来没带朋友来看过我，从你来过以后，池还这段时间高兴了不少。 “好，”陆鸣想起那天婚宴，池还怼人的样子，说，“他能不让自己受欺负，外婆放心。” “哎，来了，”外婆起身，叫陆鸣，“走，吃饭。小池手艺老好了。” 在老旧的厨房里，池还动作利落，像他房间里那株张牙舞爪的绿萝，在黑白灰的客厅里，长成了唯一的、最新鲜的绿色。 午饭吃完，陆鸣起身收拾碗筷，池还拦住他：“给我吧，你是客人。” 正午的阳光刺眼，青葱的竹子探进院墙，在风中粼粼发光，厨房那边隐隐传来洗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