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锌去抱靖岳--他知道如何让靖岳服软--笑了一下,亲着靖岳的眉眼,“世界上贫瘠的地方太多了,你看,蔡徵超就说过很多我们听都没听过的却孤立无援地方。” 管锌觉得好笑,温柔地噙住靖岳的唇,权当吻他,尔后把话续上,“所以新闻需要爆点。” 管锌松开他,唇和人都是,靖岳又不许,重新把人捞回来。管锌看着他,烟雨迷蒙,靖岳的气消了大半,他垂眸,把额头抵在管锌额头上,语气没有起伏声音却空浮,“我已经尽我所能了。” 管锌想起来什么,又笑,像课堂上鼓励学生时那样,说,“嗯,你做得很好。” 做得好,所以有奖励。 靖岳说很快就要离开的时候刘川峰没有意外,也不觉得可惜--这个地方套住了所有人,包括刘川峰他自己--只是在靖岳说并不是全然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管锌的病情的时候有短暂的惊诧。 靖岳当然知道,他都知道,靖岳和管锌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 该来的还是会来,且,幽闭得越久的东西掸开来越如浪袭,漫天卷地。 事实上,远在谷妤把那些隐暗的,晦涩的关系爆出来之前管锌就已经不是流鼻血那么简单了,时有晕眩感,不止一次晕倒,倒在哪里就睡在哪里,时间或长或短,醒来仍旧觉得昏眩,看东西也是朦朦胧胧的,模糊不清,总能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絮叨或者低语,亦会不分远近的想不起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往发生的事是片段式的而不具有连贯性。 这里已经受到了全国各地的瞩目,日后会渐渐丰盛起来,靖岳和管锌没有一定要留下来的必要,但已经有了离开这里的必要。 刘川峰接过来,收下,顿挫着每一个字地问靖岳,“会治得好吗?” 一定。 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相送,以后这里的一切也将不再与他们有关系。 入了秋。小雨。 今天例外,不躺。管铱开学第一天。 可这一条路是通向骨灰楼。 短时间的站立已经觉得疲累,旁边有人经过,恰好相撞,管锌下意识地抬手挡自己,只是刚一抬起来手就被什么裹住了,他确认是被裹住了,连他的脉搏都裹住,他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好几秒。 靖岳这一瞬心里不痛快,隐藏不住也不想隐藏,都到了这时候了,就连搭一下碰一下也要避开吗?! 回程雨下大了,雨刮器没停过,和车前窗的摩擦好像没上油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呀呀吱吱的声音,尽管和雨滴击打车窗的声音混淆后显得没那么刺耳,谱成和谐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