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升起,日照校场,目力所及的整个旷野校场,全都被披上了一层金光。 滚滚声浪不绝于耳,涌动的气势震得人心跳都跟着咚咚如擂起来。 阅兵大典正式开始。 当铿锵的鼓乐声响起, 不等参加这场阅兵大典的官员和围观的百姓反应过来,一阵阵杀气腾腾的威吼声从远处滚滚而来。 可当鼓乐声响起,四面八方都有阵列出现了,鲜红的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此起彼伏的操号声犹如山崩地裂。 连随着鼓声急促起来的心跳,都跟着震动到心中发慌。 远目望去, 能够看到飘扬的鲜红旗帜上书,“北嵬军”,“铁血浮屠军”, “玄甲军”, “红袍军”, “虎豹骑”,等等在大雍史书上写下过辉煌的军队。 不管这些队伍如今是强是弱, 如今驻扎在何方,如今是否已经名存实亡, 但那些先辈用血与泪书写出的战绩, 绝不会被遗忘或抹去。 一队又一队的阵列,犹如暴龙洪流,从远处连绵山脉杀入校场,咚咚咚的脚步声犹如雷鸣。 彻底打破了清晨的和平与宁静。 除了巫马靖这种上过战场,实打实领兵杀敌过的武将能泰然处之,谁不在惊出一身冷汗后浑身发僵? 面上浮现出激动又自豪的潮红,连身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当所有队列如合围之势涌来后,就全都横平竖直地列队站好,笔挺一致的军装,晒得黝黑的刚毅面孔,结实有力的身板,还站得格外地直,有种说不出的笔挺和精神感。 就好像钢铁巨兽一样威猛,要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将所有敌人撕咬粉碎。 狄昭昭和众人一起凝望着阵列中第一个走出来的骑兵方队。 “杀!!杀!!杀!!” 狄先裕都跟着亢奋起来了。 难道花时间选拔了、操练了,配上了好武器、上好的甲胄,就为了一场阅兵大典震慑一下周边那些弹丸小国吗?他们可还没有这么大的脸。 以安国公、江骁骑一批的武将都坚持,并且加入训兵一线,每天将这些各地推荐来的能兵强将训得差点爬都爬不起来。 因为有令在先,不合格的会被退回去,官降一级,那些个走关系的都没敢来,来的全都是铁骨铮铮的将士。 汗水成桶成桶地流,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如今能站在阅兵大典上的,无不是坚韧、意志、勇武等等方面都不凡的百炼之钢。 按理说,这样大的场面,应当来个喇叭、扩音器之类的东西,才能保证四周所有人都能听见,气势才足,而不是像个蚊子一样在那里嗡嗡叫。 咸鱼溜溜达达逛了一圈,然后从狄昭昭那儿获得了灵感——新科进士上朝觐见,在大殿前被赐下圣旨时的几十个人工扩音器。 狄先裕溜达达地得到了点子,转头又溜达达地跑去训练营,让他们挑十几个气息足、嗓门雄厚的,学一学宫中这一招。 诉说着这支军队的恢宏历史,铁血荣光,说着他们如何骁勇、如何在长城边抵挡住敌人几百次的凶猛攻势、说着他们为大雍抵御外敌立下的汗马功劳。 如此场景,岂止是景泰帝一人胸腔激荡? 谁能想到,他们竟有一日能在京城,得皇上看中,欣赏,在文武百官、各国来使,还有数不清百姓的围观注视下,扬大雍国威,灭四方志气! 每个方队也不过百许人,但如此齐齐怒吼,在节奏快又猛烈的战曲中,硬生生吼出了气吞山河之感。 无论是前来围观,还是在京城中的百姓,无不听到了这个震撼人心的声音,屋舍中的百姓纷纷走出门口,从窗户探出头来,忙活着的百姓也直起腰来向京郊校场方向眺望,在胸膛情绪奔涌后,都不住扬声高喊:“驱除鞑虏!!平定四方!!” 好像整 “驱除鞑虏——!!平定四方——!!” 大雍竟然蜕变至此? 而阅兵却还不仅仅如此。 而这会儿,就是规模最大,威力最猛,耗费最多的最后一场试验。 当即,校场中全副武装的暴指挥面目冷峻,抽出一把长剑,指向目力至极处的一座山丘,怒喝道:“犯我疆土者——” 随着声音落下,远处那座小山丘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犹如山崩般碎裂崩塌了!! 此举一出,彻底点燃了所有将士、所有百姓的心中燃烧的熊熊烈火。 这是什么武器? 此时此刻,他们忽然觉得,大雍好似一个不可高攀的庞然大物,若触怒之,便会迎来想象不到的可怕后果。 选用遥远的那个小山丘,一来是为了用山体背面来隐藏还没送上前线的新武器,二来也是让人无法看清细节。 当剑指山丘,便会有人在高处挥舞旗帜为信号,届时,数不清的武器对准缺口猛烈连击。 当然没有人会将这一切告诉来使。 最后景泰帝发言,激励将士,他们都神情恍惚,在激昂慷慨的战歌中,愈发感觉脚步虚浮发软,好像踩不到实处。 阅兵刚结束, 狄昭便收到了邀请,参加宫中举办的宴会。 不过比试中, 倒是很有一些青年才俊表现亮眼,气氛热烈,让人好不感慨,大雍当真日渐强横、人才辈出。 “你这一手骑术, 把对面打得脸都黑了。”狄昭冲她竖了一下拇指, 顺手递了一杯绿翠凉汤。 狄昭昭默契的伸手, 飞快接过, 状若无事的放到桌上,表情正直又无辜, 好像刚刚打掩护行事之人不是他一样。 狄昭昭幽幽地看她一眼道:“你上去是玩玩, 猫逗老鼠。我上去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