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武志看着加快脚步溜走的狄昭,回头笑着对狄松实道:“您不给解释解释?我瞧着最近咱们小神探都有点躲着您走了。” 狄松实摇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昭哥儿又不会怨我。”他轻笑着,“不过这副紧张的模样倒也稀奇。” 他拿起那份名单看着,不免自豪笑道:“昭哥儿进步的速度倒是超出我预料。” “那也是他成器,如此苛责和要求,都不叫一声苦。”狄松实将名单查看过,确认邀请的各方好手都能如期进京,参加这年的大案要案攻坚会,心放了下来。 牛武志点头:“是这样没错,那咱们这份名单?” “也是,这样比较稳妥。” “不论在各地遇到什么困难和推诿,大家竟然都相信来到京城有狄昭大人勘查,定能得到清明的结果。” 入京 两个穿着长衫的老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下意识地把手中火柴人封面的新书往身后一藏,掩饰住心中尴尬, 状若无事的笑道: 老钱也心中有鬼,在身后把书卷起,插进袖口,咳咳两声糊弄道:“嗯嗯……这不是来早了无趣,听说又出了新的话本。” 两人不尴不尬的边走边胡扯着,遮掩着自己去买关于狄昭昭话本的事。 其中还有些并不是主职, 只是爱好,偶尔在衙门需要帮忙去请的时候, 才会抽出时间顺带帮帮忙。 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和积累, 其实很多时候已经不在乎钱财了, 反而更看重荣誉和名声。 狄松实看准了这一点,在推行大案要案复核攻坚会的时候,就给出了让人无法抗拒的条件——一块传家匾额。 但这对许多一无官职、二无权势,或者家中从商的人家,吸引力就大得多了。 某些糊涂官想来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经商的家族也能省下不少孝敬银两,走仕途的家族也算是在京中有了一丝人脉……这一算,便又是一块护身符了。 即使没能拔得头筹,也有一笔银两可得,不过出门办一趟事,也是不亏的。 但凡收到了大理寺的邀请,都三三两两的进京了,多是圈子里的人,三两人间相互认识,还相互请托帮过忙,到京城后,便自发住到一起了。 就被人掀了老底。 话音才落,就有个人冒出头来:“老钱、老孙你俩不厚道啊!去买书怎么不叫我?我们那边压根没卖典藏版的,我家里那几个皮小子还闹着非要我带几本回去,说什么有封面的才完整有趣值得珍藏。” 到了饭点,陆续有人从客栈楼上下来,或者从门外回来,相互引荐介绍了一番,就坐在了一起,点了一桌饭菜酒水,边吃边聊,相互打听起了彼此的能耐,交换着有关狄昭昭的情报。 老钱憋了又憋,只憋出一句:“别听他瞎说。” 周道耕就是那个专门被大理寺请来看过脚印的大家,他到还好,事情过去时间久了,他也豪爽大度,心态也早就调整过来了。 说起这事来,一桌人顿时就有共同语言了,尤其是还有人先自曝其短,把气氛都铺垫好了,顿时有些不吐不快的冲动。 也就是说,狄昭昭接手过的每一个悬而未破的案子,前头都是有人付出了时间和力气去调查的。 打着哈哈笑夸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后起之秀如此出众,可是让我老脸都臊得慌,说实在的,要不是眼馋去年那块【察察为明】的匾额,我都在考虑要不要跑这一趟了。” 他们都一把年纪了,到时候在会上,若是被年轻气盛的小娃娃怼一通,弄得颜面全无,那才叫一世英名扫地。 几人相互 周道耕举杯宽慰说:“诸位也不必忧心。” “那到不是,”周道耕摇摇头,却说,“虽然没与狄昭接触过,但是狄寺卿咱们其中可有不少人接触过吧?他那样的性子,哪里会教出骄纵得目下无人的小辈?” 提起狄松实,席间去年接触过狄松实的人稍稍回忆,便表情了然:“周老弟说得有理。” 要知道他们在当地也是自持技术,有些脾气的。这都是因为能耐在身,经常被人求上门来养出的脾气。 不过有了狄松实这块招牌在先,大家想一想也就安心下来,随着菜肴酒水消耗,席面上也逐渐熟络起来。 “你这说的是水鬼浮尸案还是说的采花大盗案?这倒是没意思,连个现场都没有就用尸骨把案子破了,我听说狄昭的一身本事,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有现场时才叫惊人。” “要我说还是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军械案有意思,还有之前的矿山案,送了多少恶贼下地府?真是想想就痛快。” 聊着聊着,菜肴美酒吃完了,不少人心也凉了一半。 唯有那些本事在狄昭昭射程外的人,此刻暂时松了口气:“幸好老夫擅长的是分辨毒物,判断下毒方式、判断死亡时间,倒是没听说狄昭会这方面。” 周道耕这个组织的人,不由摇摇头笑道:“怎么也不会白走一趟,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这次攻坚会收割的案子怕是要不少!” 不管他们是怎么走入这一行的,但在这个时代,穷苦人家显然是没有闲情逸致来琢磨这些技艺,有钱有闲的人能有一手,还汇聚到这里,心中多少都有些信念。 尽管很难,但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否则法典威严何在?否则对各路宵小的震慑力何在?若一个国家没有人做这些事,会让犯罪的人嚣张无畏成什么样子? 相比从前一本《家有小豆丁》的普法式的威慑力,一桩桩被勘破的重大旧案,不断被抓捕归案的在逃凶犯,才是对全天下罪犯最大的威慑力。 提前这么多时日前来京城,可不是为了挣表现来的,是来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随着各个小国的使臣带着岁供到达京城,阅兵大典也如期举行。 咸鱼嘚瑟:“想知道啊?拿你剩下的日记来换怎么样?” 但狄先裕的好奇心已经被狠狠钓起来了,心痒痒得厉害,还想把后头几本都看了。 因为狄昭昭被困于政务,忙得脚不沾地,暂时没法抽出手来,所以已经被心大的咸鱼抛在脑后了。 爹爹如此大智慧,大灵巧,当得起一部传记,孔子有门生为其整理言论成书,他自然也想给爹爹最好的。 狄先裕搓搓胳膊,感觉有点毛毛的:“你干嘛学你祖父的表情?怪吓人的!” 觉得捏还不够,干脆上手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