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昭昭见他好像都长白头发了,拍拍他的胳膊,又安慰般地给他递过去一张纸。 “那些矿工的特征。我这两天又仔细看了看物证,感觉卷宗里描述的一些痕迹和脚印都有可挖掘的潜力。” 将京城和云梦两地的脚印细微不同找了出来,他再来看碎画中的脚印,再结合画面,能看出得就更多了。 吴县令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自己眼睛看到的内容。 要不然怎么能连这都能知道? 狄昭昭用“多傻的人才会这样想”的奇异眼神看向他,乌溜溜的眸子里都是不可思议。 吴县令被盯着,尴尬得咳咳两声:“实在是有点太让人难接受了,这……” 狄昭昭瞧他:“更细的我都做过,勘探手册上应当写了足迹相关内容才对,你们没学吗?” “都这样了,还能有更细的?”吴县令忍不住问。 他觉得,也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要不神秘又厉害的小蘑菇,怎么会努力推荐? 为这案子焦头烂额两年多的吴县令,忽然觉得找到了一条宽敞大道,与其去和两年都没头绪的案子纠缠,不如去做现在已经理出头绪的和离案。 狄昭昭:? 不过这样也好,小孩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说:“那也好。” 等出了狄家老宅,他又看向衙役徐响,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他,一边问:“勘探手册上有说这个的?怎么没听你说有这个?” 其实烧鸡倒是其次,那种荣誉,那种被尊重的感觉,尤其是被周围县捕头求上门来的感觉,才是敦促他技艺不断增长的关键。 他有点艰难的说:“理论上,好像是有些道理,也能行。” 徐响:? 换句话说,也就是现在学,大概率是没希望了。 徐响怔了一下:“那玄武岩矿?” 谁能想到现在牢里塞满的那些小贼、凶手,竟然只是狄世子虚晃一招? 狄先裕发现都不需要他用地位身份在那里镇场子了。 而一次次的变化, 每次都在去见过他家昭哥儿之后。 “爹爹?”狄昭昭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样看我干嘛呀?” 狄先裕:“……” 他问:“你给吴县令说什么了?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查案子?” 狄昭昭小脸无辜:“我没跟吴县令说什么啊。就聊案子,聊着聊着,他就自己说会努力查和离案,让我不要挂心。” 狄先裕细细地问了问, 小孩口中的“聊案子”又具体是聊了什么。 狄先裕都惊呆了, 他崽不是傻白甜吗,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诈人的手法了? 不会不会,咸鱼赶紧摇摇头!他崽是白心小汤圆, 这他还是能肯定的。 狄先裕看昭哥儿, 不禁问:“这法子,你跟谁学的?” 他小眉头皱起来思索了一会儿, 才说:“跟祖父和师父学的吧?” “倒也不是特意教的啦~”狄昭昭挠挠头, 在记忆中翻找了一下, 忽然一拍小巴掌说:“爹爹, 你还记不记得?就是我小时候,你刚刚做出天虹显微灯的时候, 我们在花园里玩, 祖父忽然从旁边出来, 然后问你怎么想到做天虹显微灯的事?” 那天可把他吓了一跳! “记得,怎么了?”狄先裕觉得好像跟眼下这事没什么关系吧? 咸鱼:??? 咸鱼:汪汪汪! 他爹当时肯定知道,要不怎么能那么好的拿捏分寸?感觉像是把他看得透透的一样! 这是他看了祖父审了几场案子后,忽然明白的,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确定这种攻心的审讯技巧不是他想错了,他还偷偷假装不懂,拿光学的知识去请教过祖父呢。 “……所以祖父那个时候就是诈你呢,爹爹。”狄昭昭小语气说得很肯定。 狄先裕还能说什么呢?狄先裕悲呼一声,他的眼眶 只能说幸好人不能想象认知以外的东西,要不然就拼他爹的问话技巧,他怕是要把理化生地这一溜全部都暴出来。 狄昭昭眨眨眼,也没反驳,他知道的,爹爹也只敢在云梦说祖父可恶了。 狄先裕有点生无可恋地问:“你就是这样学会的?” 狄昭昭点头:“还有师父也教了一些的,这种事,要是老老实实地用笨办法做,那就太累太辛苦了,还指不定没效果,所以可以适当的时候,用一些巧妙的方法。” 就跟他爹拿捏他一样,去拿捏那些当初犯过事的凶手? 更细节的操作,就不跟爹爹讲了,要不然爹爹就要生祖父的气了。 咸鱼躺平了,崽太厉害,如今和离案也不用他站台,另外一个案子他也插不上手,还是躺平最适合他。 什么“剜一眼”“如芒在背”不太行,这种全民都适用的东西,总不能还把他排除在外了吧? 不知是不是咸鱼太乐呵,原本层层阻力的事,忽然一下玄学般的顺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