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寺丞还欠他十多根糖葫芦呢! 王寺丞对小孩此番吹捧爹爹习以为常,脸上堆着笑,笑眯眯地看狄昭昭手里的冰碗,搭话道:“昭哥儿这是在用此物看布料划痕?” 见后面还有许多差役在看,他干脆提高点声音讲起来,也顺便给自己梳理思路。 狄昭昭小手又指了几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也都是被勾破的。” “言之有理,这种被勾破的,确实会有被拉长的痕迹。”王寺丞点头,又指着另外几道划痕,“这几个不是吗?我看着都差不多。” 这一看,王寺丞精神一下振作了。 他都能看出来,肯定道:“这绝对不是勾破的。这里的纺线裂口边缘,甚是粗糙,和刚刚不一样。” 牛捕头抱着胳膊在后头看,他身边也围拢着一群差役。 但其实…… 右看。 和周围兄弟一起难以置信的看。 牛捕头瞅了他一眼,前阵子才进的新人。 牛捕头拍拍他的肩:“没事的,习惯就好。” “牛哥,你说,我是不是眼睛不太行?”新人差役有点沮丧的问。 他语气沧桑地说实话:“要是跟小郎君比的话,你眼睛可能确实不太行。” 他有点震撼的看牛捕头,带着点对大理寺的敬仰和淡淡的悲伤:“牛捕头,你不用那个冰片,也能看出不同来?” “那你不如试试看哪天踩我鞋一脚,猜我能不能分辨出是你踩的?”牛捕头审讯经验也是十足的,这种缓和人心情的玩笑,也是随口就来。 再看向狄昭昭,忽然就明白,大理寺里的官吏,怎么都这么听一个小娃娃的话,明明一个失足坠楼的案子,愣是拖着不定案,还投入人力物力去查。 直到狄昭昭忽然指着一处划破的细小痕迹,转头问:“这一条小口子是谁划的?” 这不是一条浅浅的短痕,而是一刀贯穿伤。 但狄昭昭却问:“你用什么划的?” 狄昭昭却不放过,执着追问:“你的佩刀和大理寺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牛捕头拍拍他的肩,又问狄昭昭:“小郎君可有独特发现?” “同样都是佩刀,”牛捕头抽出自己的佩刀,问,“旁边几道用刀划的,和这一道不一样吗?” 人群中的方小石,左右看看两把刀,忽然一拍脑袋道:“要说特别之处,那肯定是他回去专门磨刀了!前几天聊天的时候,我和他才聊过这个事。” 狄昭昭乌黑的眼眸,嗖得一下就亮了,惊喜道:“磨过的新刀!” 他感觉,他这个徒弟,好像也是有点风水在身上的。 众人总算感觉有点头绪了,精神都振奋起来。 狄昭昭回忆起那日屋内浅淡的足迹,脑海里忽然就浮现虚影手持凶器的画面。 “应该有小臂长,很锋利的新刃。” “磨过的旧刃也锋利。”游寺丞提出一种想法。 仔细对比过几十条划痕后,狄昭昭的经验,已经不止于儿时那些损伤的衣服了。 卷宗描述的现场情况就在面前桌上摆着,刚刚才看过,记得清楚。 狄松实眸光犀利:“凶手持刀而入,此前却没有发出动静,应该是死者自己开的门,一则刀能藏在身上,二来两人定然认识,是熟人。” 狄昭昭摩挲小下巴,像个小大人一样分析:“那这样说的话,除了去查新买的刀,还能再去查查那些没法证明自己当日不在客栈三楼的友人。” 而新出发的一队差役,则是去各大铁匠铺,武器铺,打听这把新售的兵刃。 “你看到那个冰碗没?” “你们说,有了这个,指印的细节、还有好多天虹灯照出来的小痕迹,咱们原本看不太仔细的,是不是都可以用这个?” “小郎君那双眼睛,你们说怎么长的?” 但其中疑点也不能轻忽——若按照狄昭昭的推测来,那么乌香就成了案子中的疑点了。 萧府。 就跟风铃一样的清朗声音,又亮又脆,打破了萧府的宁静。 狄昭昭的足音,十分好辨认,萧徽才放下书,就接住了一个扑进怀里的小昭昭。 狄昭昭瞬间小脸鼓起,像是一只小河豚,眼神控诉:“师父!” 萧徽上下打量小昭昭,又把他放回地上:“来,师父看看,昭哥儿长高多少?” 见师父带笑的嘴角,狄昭昭又心虚地把后脚跟,放下去一点点。 自然是长高了的。 但这点高度,可配不上变沉的重量。 狄昭昭一下高兴了,他脆声:“我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