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一次换班时,听到了这些身披甲胄的士兵,聊起了那本蓝封小册,还带着颇为惊诧的语气,聊起了萧徽。 狄家!那不就是他家吗? 当听到朝中大臣在早朝上看了蓝封小册,有些人不信的时候,小孩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小脸错愕:“啊——?” 他都画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了!怎么还能看不懂呢? 有人忍不住好奇:“你就是狄家二房的小郎君吧?” 他是狄家的小孩哦! 有些还没成亲的年轻兵卒,见此都稀罕坏了。 狄昭昭小脸神色,也从(==)变成(0=0) 看向萧府的方向,忧愁地托起小下巴:“师父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师父不会偷偷哭吧? 担忧的小昭昭,去找了祖父。 大不了就是挨点训,或者禁个足,要么就是降点官阶,狄寺丞细数萧徽这些年的在官场坐过的跳楼升降机。 但看小昭昭担忧的神色,狄寺丞也是欣慰。萧徽这个做师父的如何对他家昭哥儿,他都看在眼里,如此悉心的教导,自然要记在心里,懂得感恩。 狄昭昭眼睛嗖的一下亮了,脆声:“可以吗?” 狄昭昭在一群威武汉子的拱卫之下,迫不及待地跑到有一阵子没来的萧府。 正巧碰到传旨太监离开,后头跟着的小太监手里拿着托盘,放着一套紫袍。 狄昭昭去过好几次大理寺,看过高寺卿的官服,也不是对官阶懵懂无知的小孩了。 完全没想到小孩会突然来找自己的萧徽:!! 小孩委屈巴巴的缩在师父怀里。 酸酸涩涩的感觉瞬间塞满小心脏。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小昭昭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抽抽搭搭道:“呜呜不对,好像是师父在外面欺负了笨笨的人。” 他抱起小昭昭,傲然道:“昭哥儿都说了,是师父我在外头欺负别人,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萧徽可心疼坏了,这么一桩小事,哪里值得小徒弟心疼他到泪眼汪汪的? 听到师父高兴的模样,狄昭昭吸了吸鼻子,“真的是,吸,真的是这样吗?师父你不会骗我吧?” 萧徽讲多了课,现在已经非常明白怎么让小昭昭明白,还感同身受,只要带入抓坏人就好了。 狄昭昭想也不想,一口应道:“那肯定不能放过坏人啊!!” “哈哈哈——”萧徽瞧他一脸坚定的小表情,不住笑出声来,潇洒道,“所以有什么好不开心呢?官阶嘛,总能升上去的,几品又有什么关系?” 萧徽把他带到旁边琴泉间,这里放着好几把琴,还有各种不同的乐器。 狄昭昭手里下意识抓着被师父塞过来的敲鼓木槌,又抬头看去,只见挂着一幅狂草【痛饮狂歌】 萧徽满意的摸摸他的小脑袋,快意的提高了声音:“来!!” 萧徽坐在地上,仰面长歌:“人生除死无大事。” 那逐渐急促又磅礴的琴音,让小昭昭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那磅礴的琴音,就像是一阵阵打在人心底,打破了种种担忧,打碎了世俗框架,只余下心底最纯粹的声音,他可是要抓遍天下坏人的啊! 萧徽的调子也逐渐乱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还开心的和小孩一起扯着嗓子高唱,一起嗷嗷嗷。 师父说的没错,人生就该做这些理想中想做的事,这样多快乐啊! 萧徽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这一番作为,一是为了办好差事,确凿证据和说服人心,盼着能尽快拿下淮南王,以免私铸钱币之事霍乱社稷,殃及百姓。 但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小孩冷不丁把长大后的愿景,搬到眼前来, 狄昭昭得意的扬起小下巴:“当然啦!” “那可能不行诶,”狄昭昭小脸认真,“爹爹已经定了第一个看,娘也说要第二个看。” 被师父这么捧场,小孩干劲都更足了,兴奋得跳起来一口应下:“好啊!” 然后得了一杯香喷喷的热牛乳,小孩举着大杯牛乳,兴奋高喊:“干杯!” 稚嫩清亮的嗓音、和浑厚洒脱的声音,在高歌中相唱和。 唯有一旁的萧府管家沉默不语:“……” 看着一老一少如此不羁的一幕,忍不住担忧,把人家乖乖巧巧的小孩带偏,确定不会被狄家人打上门来吗? 心里盘算着,要不,提前找木匠再定做一扇加厚加重的? 经此一役。 一方面是朝廷造势。 宛如被带到学堂里勾人话本,能一天之内传遍整个学舍,成为休息时人人讨论的话题。 并因为只有薄薄的一小点,字也少,很容易抄录,正以难挡的势头,随着传言一起,朝着更远处传播而去。 抡着一把带血斧头的大当家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啪地一下拍到桌上:“飙师爷,给老子念念,这上面写的都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