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的老头 找左撇子，比较麻烦的一个点在于，这玩意没有人会专门登记在册。 尤其是费了不少力气，结果最后发现那人根本没纵火的时间或者可能，更是又平添一份燥意。 毕竟京城的左撇子都快被他们查完了。 但他毕竟是有经验的老捕头了, 他犹如厚蒲的巴掌砰砰砰的拍在手下肩膀上, 豪气道：“眼瞧着要抓着大鱼了，这条大鱼赏钱可不少，到时候咱去京城最好的酒楼搓一顿！” 牛捕头嗤他：“我就不信了, 狄寺丞接这个案子之后，你没去看过这案子的赏钱？” “嘿嘿, ”那差役不好意思避开牛武志的视线, “谁不好奇去看两眼？” 但牛捕头却打心眼里相信狄昭昭的判断是对的。即使已经查了大半个城的左撇子, 还没结果, 他依旧信任。 “别看脚印那套神神叨叨的，你们好好想想，前两次把案子破了，你看得懂吗？”他一问，蒲扇一样的巴掌就往人肩膀上一拍，“你呢，看得懂？” 余下的可就没多少人了！ 年轻的方小石从远处跑回来，拿起水袋抬头猛灌了几口水，一抹嘴道：“我刚刚去打听姜媒婆给的那几个左撇子的时候，听说这巷尾还住着个右手坏了的臭脾气老头，不知道这算不算。” 方小石年轻、做捕头年限也短，衣服一脱谁也认不出，便被派去做前哨的活。 牛捕头神色顿时严肃，又听完了方小石打听来的消息，吩咐手下差役：“那几个左撇子既都在家，就按定好的来，两人一组，有问题立马摁住。” 虽然超出了他们划定的左撇子范围，但连方小石这种年轻的差役都觉得有嫌疑，更何况经验老到的牛捕头。 “是。” 看指印这些精巧活对差役们来说太难，但是这样的排查、抓捕，那都是家常便饭，人人本事都强得很。 看了一眼环境，示意方小石负责堵门，他伸手敲门。 门一开，就见一个略佝偻的老头。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抬头把人一看，面色一变。 当捕头久了，抓的人多了，很多时候都能形成一种直觉，一看人乍一见自己这身衣服的表情，就能判断个七七八八。 直接上门的震慑力，和有了心理准备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头一哆嗦，似乎骨子里惧怕牛捕头这种人高马大的壮汉，又很快平静，赔笑道：“官爷，找老汉什么事？” 老头笑容一紧，神色复杂，勉强笑着点头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我不跑，”老头双腿都抖起来，晃晃悠悠蹲下了。 牛捕头和方小石同时喝道：“老实点！” 大理寺。 一听这老头的情况，所有人精神一振。 狄松实还当即派人去萧府接狄昭昭，准备和那三枚指印比对。 狄先裕：“……”怎么这么多人都看他？ 不对劲！！ 狄先裕其实心里也好奇得紧，怎么就能藏十多年？ 周寺丞说：“这老头叫徐田，并州人士，今年五十有六，自小随师来京城学厨，年轻时厨艺不错，不知为什么断了手，离开吉祥酒楼，后面就没消息了。” “之前都没有查到他吗？” 周寺丞也皱眉：“当初碧琼酒楼的那些厨子，可都没提起过这个人。” 这时，牛捕头带着一摞指印进来，行礼道：“高寺卿、狄大人，徐田的指印在此。” 然后一屋子人，都看着坐在小号高脚椅上晃悠着小短腿的狄昭昭，目光期盼。 约十几息的工夫。枚指印排除，指着那枚掏火钩上的指印，小表情恶狠狠道：“就是他！” 大理寺的差役们也不需要更多了。 更何况连脚印也和徐田断手必须使用左手的特征对得上，背景也如此可疑。 大理寺前衙、左厅。 待徐田被两个壮汉夹着带上来，很快有杀威棒连连捶地之声伴随着“威武——” 狄昭昭蹲在左厅外屋檐下，小耳朵都竖起来。 狄先裕瞅瞅身边这个小不点：“……” 狄昭昭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更心痒痒了，小手捧着脸，表情可惜道：“为什么不在正厅呢？故事里审案不都是让很多百姓在门口看的吗？” 狄先裕往后瞅了瞅左厅，他原本也以为升堂是电视剧里那种，现在想想，上辈子小小一个公开课都要演练，这么备受关注的案子，先审审清楚，好像也正常？ 狄昭昭下意识点点头，美滋滋地说：“是啊，吃到好吃的糖葫芦才是最重要的！” 小孩犹豫了一下下，把伸出的两根手指缩回去一根，然后握紧小拳头：“多加一根！每次多吃一根糖葫芦。” 狄昭昭眼睛都亮晶晶的：“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