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说——是吧,是吧! 狄先裕被问得有一瞬间失神。 可看着昭哥儿满心满眼的期盼,浑身要溢出来的蓬勃向上的劲儿,他忽然觉得—— 狄先裕揉着儿子的头,和声道:“是啊,昭哥儿好好吃饭,认真睡觉,以后肯定长得又高又大,坏人都怕。” 摸摸小肚子,忙活了一下午的狄昭昭,感觉有点饿,又抬头问:“爹,祖父什么时候把坏人抓回来啊?” 狄昭昭挺起胸脯,想也不想就说:“祖父肯定能抓到的!” 差役压着犯人,还有人提溜着小孩! 陶老莞尔,不过也暂时顾不上和狄昭昭父子聊天,连忙起身去忙活了。 数着数着他就迷糊了,茫然地转头问他爹:“怎么比丢的还多几个?” 人一多,还都兴奋,都不需要特意打听,父子俩就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这些天在京城拐孩子的,是外地流窜来的一伙,本想和以往一样,拐几个孩子就跑,没曾想遇到了如此较真的搜查和摸排。 被逼得太紧,便打起了把孩子脱手的主意,于是暗中找上了本地的地头蛇。 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估摸着还起了黑吃黑的心思。说没想杀人,只是失了手,但这会儿也死无对证了。 陶老忙活完了手印、足印的相关的活计,更是兴致盎然地找过来,和狄昭昭父子闲聊。 若不是有他俩发现的线索,这次说不定还真让这伙人贩子跑了。 狄昭昭傻乎乎的咬了钩,十分配合,就跟捧哏似的问:“为什么?”一副好奇宝宝的小表情。 他顿了顿,也不卖关子,解答道:“他们定做了许多箱子,把孩子捆好手脚,堵住嘴巴,塞到箱子里运到九谷巷进行买卖。” 狄先裕复杂:“真是直接把人当货物啊。” 他还有些翘尾巴的得意:“爹那次都没找到我!所以这个办法还是蛮聪明的,对吧?” 本来有些感慨人性的陶老和狄先裕,被小孩子一跳一跳的思维闹的哭笑不得。 他们想知道更多案件细节,陶老则是好奇这份能左右案件的独特敏锐,双方都聊得很开心。 于是问:“坏人都抓到了,祖父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怎么拐的,团伙中有哪些成员?有精巧夹层的马车、工具是从哪里获得/定制的?还转手过多少孩子?有没有下家?都卖到哪里去了…… 狄昭昭听得小耳朵都竖高,祖父好厉害的样子! 听到陶老这么说,狄昭昭骄傲挺胸:“我爹最厉害了!” 狄先裕听得也美滋滋的,咸鱼也喜欢被夸的! 陶老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多半还是狄先裕,小豆丁还是太小了,还是只记得吃和玩的傻乐年岁。 他满怀信心的从怀里掏出一枚指纹,对狄先裕道:“我这有枚指纹拿不准,正想找人一起探讨探讨。” 他目光落在眼前这张籍册文书上,一枚鲜红的指印赫然在其上方。 完蛋,猪圈里老母猪的感觉又来了! 他真觉得的都长一个样啊! 你见哪个好人家,会去探讨猪的长相特点?不都是猪鼻子、猪耳朵、猪头肉吗?统统卤好,切来佐花生才是正道! 幼童、成人、老人三者中,以老人的指印最好分辨,因为皮肤老而松弛,所以指印中有褶皱形成的断痕。 狄先裕若能从碎片指印中,分辨出幼童指印,为何完整的老人指印看不出来? 他又看看同样乐呵呵、被馋得直咽口水的小豆丁,总不能是这个五头身的小孩吧? 赶紧去大理寺看看 本该热闹的村落里,看不见几个孩子,全都被父母拴在家里。 她已经好几天没能出门了,不说去玩,能出门去干活也好,憋在家里,实在是闷得不行。 听到了要哭的! 怕妹妹自己偷跑出去,大丫吓唬道:“要是被拐子拐跑了,没饭吃、还要天天挨打。” 大丫被问住,她其实也没见过拐子,什么没饭吃,天天被打,都是捡大人的话来吓唬人。 二丫不信:“不是报官了吗?” 两个小丫头懵懵懂懂,也不懂为什么被拐的孩子难找,但是想想爷爷已经那么大了,连爷爷都没听过的事,多半是骗人的。 “踏踏踏踏踏——” 重重的脚步声狂踏而来,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大口的喘气,声音却大如惊雷:“三叔公!” 乱糟糟的院子里,并没有冲出来一窝蜂的人,只有一个看起来苍老颓废的小老头,脚步蹒跚地跑出来。 男人喘气:“我去送柴,听人说好大一群差役压着人回大理寺,呼呼,还带着孩子!不知道狗蛋在不在里面。” 大丫二丫看着爹匆匆跑回来,又忙扶着三叔公匆匆跑去借村长家的牛车,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