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夏就如计划,在邻近的市里读大学。 大三,她送走了姥姥。 “妳和妳妈一样,是个傻的。”临终前,那双覆满老人斑的手紧紧地抓住她。“可以后没人再护着妳了,可得怎么办啊……” 浑浑噩噩地料理完后事,薛夏回到家里,没有油烟味,没有老旧风扇转动的声音,更没有两老的身影,偌大的房子,窗户忘了关,寒冬的风刮进来,冻得薛夏彷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当天夜里,薛夏将母亲的日记看完。 后来,薛夏踏上母亲曾经走过的路。 大概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历经多年的寻觅后,在离望海镇数千里远的京南,她得到了消息。 尽管他看起来是那样矜贵且高不可攀。 每一个字分开来读,薛夏都明白意思,然而合在一起后却让她听不懂了。 这是一个与望海镇截然不同的城市。 “喂,要变灯了。” 薛夏踉跄地后退两步。 多年来,她将情绪禁锢在心里,边打工,边找魏迟年。 是上前抱住他大哭一场,诉说这些年来的辛酸苦痛,还是直接衝上去打男人一巴掌,替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和来不及看一眼这世界究竟什么模样的孩子。 魏迟年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分,高高在上,与她是云泥之别。 薛夏突然大笑起来,却不知道,眼泪正争先恐后地从她的眼眶里冒了出来。 “卧槽,妳怎么哭了啊?” 薛夏不知道,只是睁着空洞的大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不会是疯子吧?”、“看起来还挺漂亮的,怎么感觉脑子不太正常?”、“妈妈,那姐姐在哭欸。”、“嘘,别靠近。”、“小姐,妳没事吧?” 她拚尽全力,直到双腿再也跟不上,直到狼狈地跌倒在地。 “妳是自杀的?” “我的确有过这个念头,但我答应过姥姥姥爷,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努力活下去。” “那妳是怎么……” 薛薛专心地听她说。 “很快地,我的意识渐渐涣散,然后我听到有人说……” “别紧张,来,做一个深呼吸。”察觉她在颤抖,薛薛耐心地安慰。“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妳,不要担心,把妳的故事告诉我,我来替妳想办法,好吗?” 薛夏渐渐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