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他，冯小乐登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寒毛竖起，杏目睁大，眼中迸发出的怒火和憎恶犹如实质打在易朗身上。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分不清自己心里对冯小乐是怎样的感情。 解释对他而言太麻烦，更何况，根本无从解释起。 人生中的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交互作用，且可能随着时间的推进产生质变，有太多太多的可能。 直到薛薛出现。 易朗这才恍然大悟，他对冯小乐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还有一点，处在冽冽寒风中太久的人，对于收获到的一点温暖，本能的好感与珍视。 乍看下匪夷所思，实则有迹可循。 冯小乐之余易朗，就是后者。 就像她后来利用何有斐打击易朗一样，她也从来没有试图阻止何有秀明里暗里各种针对易朗的行为，只是会在事后做出一些口头上的关心。 就像那个顺手给他求来的护身符一样。 淡淡的一声，在安静而紧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寻常人或许会稍微忍一下，静观其变，可冯小乐这些年早被何有斐宠惯了，说发作就发作，说好听点是随心所欲，说难听点那就是任性至极。 闻言，易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义愤填膺的冯小乐，墨蓝色的眼珠子沉沉看不出情绪。 女人的直觉往往敏锐。 是哪里变了呢？ 也许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眼中呈现出来太过复杂，复杂到接近贪婪的情绪。 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而他过去隐忍不发的十年如今看来，甚是荒诞。 想到这里，易朗的唇线弯出了弧度。 “你──” “两件事。” 易朗此话一出，冯小乐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第二，我要何有斐的一个道歉。” 闻言，冯小乐彻底炸了。 “易朗！我在和你说话！”冯小乐大概也怕易朗又打断自己，这次一个字接着一个字连珠似地往外蹦，没给人任何插嘴的余地。“你凭什么要有斐哥道歉啊？难道那些事不是事实吗？你现在看阿秀死了很开心是吧？你以为封了我们的嘴后你做得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吗？你作梦，我──” 不是她突然良心发现，明白自己的指控毫无道理，而是易朗的表情太过可怕。 既然不想好好说话，那干脆就不要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