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的语调很慢,滞缓,有时候要呆愣上许久才回过神来。 周楫之是被当做质子的弃子,书读的少,仗打的多,听不懂这些晦涩的东西。 周泾之不知道哥哥用了什么法子,但他也顾不上想太多,在纸上圈圈写写,感觉今日的老师很不一样。 “殿下可明白了?” “可明白了?” “复述一遍。” 迫于他自己还不是皇帝,还要利用姚家的权势,也不敢真的耍脾气,只是拿着手里的东西乱扔,道:“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周泾之猛地一起身,云忱就下意识地缩了肩膀,惊慌地用手抱住了头。 病美人帝师又吐血了28 他不是周楫之。 周泾之听完,起身要道谢,抬头却是一愣:“老师,您哭了……” 陈垚顽劣,是云忱少年时最大的心结。 云忱抹掉眼泪,声音微颤:“殿下好学,是百姓的福气。” 他心头一紧,连忙把人肩膀扳过来查看:“怎么了,怎么哭了?” 周泾之也赶忙放下笔去拿帕子,递给哥哥,委屈地摇头:“我没有。” 周泾之点点头:“老师讲了太多,臣弟愚笨,怕是要花些时间参悟。” “王速喜,摆驾,送晋王回宫。” 云忱垂着头掉泪,周楫之就歪着身子,从下往上看他,想要逗他开心:“谁家的小猫,脸都哭花了。” “我知道了,那小子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去揍他!” 一旁的宫人全都噤声低头,不敢听,也不敢看。 触手微烫,周楫之顿时凛了眉眼。 云忱是累病了。顺便还有一桩心事了了,心中松懈,烧的就越来越厉害。 周楫之心疼地拍他后背:“没事没事,药马上就好,喝了药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等江南安稳了,我就带你回家去看,给你修一座行宫,修浩浩荡荡的园林!你们那儿的乌篷船很漂亮,到时候我给你摇桨,给你当船夫好不好?” 王速喜端了药和点心过来,周楫之端着碗吹凉些,十分熟练地亲自喂。 周楫之指腹擦了他唇角碎屑,看着他依赖的眼神,心道。 大概是小时候经常被兄长这样扶着喂药? 云忱原本快要闭上的眼睛睁开,看向周楫之。 周楫之看的心都要碎了,有些无措:“别哭了,小淮乖,看着兄长。” 周楫之连忙给他擦了泪,道:“怎么会!兄长最疼小淮了。” 可云忱却彻底哭了起来。 周楫之整个人都僵住了。 难道是表字。 周楫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喧嚣着,挣扎着要浮出水面。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