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贵逮空插话,“那难道现在就没人会用以前治玉的法子了?”“是此理。”太守赞同,“或有玉匠偏爱前朝之法。”“是,子辰佩并不少见,且形态各异,不过这一块有些特殊的是,龙身上有一处徽记,那是两百余年前大昌朝应氏威远伯一脉的三叶族徽。”提及威远伯,众人脸色茫然,但还提到了应氏,这可是前朝王室的姓。太守扶了扶脑袋。“什么族徽?”赵显贵照旧混不吝,“我天天带着没见着什么徽记,说不定是龙身上的鳞片,或者是在哪刮花了,就你会扯。”“大人,威远伯一脉本是王室旁支,爵位传到最后一任的威远伯,他过世时尚十二岁,没有留下子嗣,此脉就此断绝,这一脉都是闲散王侯,没有入朝为官更没什么建树,故史册少有记载,他的……”辛澄突然想到什么,吞了后面的话,转而道,“虽威远伯血脉已远,但仍是王族,这枚玉佩上为何会有两百年前便断绝传承的威远伯族徽,且也是前朝形制,这些还不足以引起怀疑进一步查证吗?”太守知道其中厉害,去请名匠大师来。暂且退堂,辛澄与赵显贵到公堂外,各据一边休息,辛澄见他瞥了眼施元元,不耐烦似的甩了下袖子,站得离她远远的。施元元也像是不敢惹他,往后稍了稍,她换了一身藕荷色对襟席地罗裙,宽袖放腰,整个人缩在衣服里,不露出一点肌肤,脸上未施粉黛只松松绾了一个髻,瞧上去与街边普通妇人没什么两样。她似是心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对上一瞬她迅速撇开,往柱子后藏了藏。辛澄收回视线,心道先不管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今天一定要把赵显贵关进牢里。后堂里,郡主看着赵大富,他已不再是着急上火的样子,反而神情恍惚,惊疑不定。郡主淡淡开口:“盗发王族坟寝者,皆处死。”赵大富好像被开水烫了,惊叫一声,被林英压了下去,他一抹脑门子的汗,“那、那说不定是更早之前流出来的,就非得是盗墓来的?”“可能。”郡主十分闲适地捧了碗茶,“不过从史书中查证,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位伯爷的封地,再去搜查一遍封地内有没有被盗的陵穴,若是巧了,找到的伯爷陵穴被盗而随葬品在你父子二人手中……”郡主呵呵一笑,“到时你要如何辩解?”赵大富哐当一下跪在地上。郡主冷眼瞧着,她其实知道,此人应当没有盗墓,身为米行行头和盗墓扯不上干系,若真是他盗的,他心知肚明此刻便不会如此慌乱,还找这些靠不住的借口,但郡主当然不会为他辩解这些。若辛澄所言不错,那这玉佩便是赵大富从别处得来,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这么说,说明给他玉佩的人身份特殊或是需要保密,那会是什么人呢?郡主唇角微勾,这两日积累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她有预感,这次辛澄要帮她一个大忙。“殿下!我儿会如何?”“寻找陵穴应当要耗费些时日,这段时间令郎当然是要暂行羁押,少不得要吃些苦头,若陵穴当真被盗,那无论如何,你父子二人绝逃不脱干系。”“殿下!”赵大富跪着爬到郡主脚边,“求殿下救救我儿,救救我!”郡主对茶盏吹了吹气,缓缓摇头,慢悠悠道:“律法如天,本郡主岂能帮你欺天?”赵大富惯会察言观色,“不是的,那个玉佩,还有、还有这个……”他从腰带上扯下玉提携,“都是别人给我的,我真没有挖别人坟,求殿下庇护。”郡主拿过来看了看,果然这块上也有三叶款识,只是她也不记得读到过这位威远伯,不曾为官的王族旁支,一般史籍中确实不会为此花费笔墨,可能是专门的皇家史编或是地方志才会有所记载,辛澄倒是知道得很详细,到底是师从名儒大家,余忠那个老学究看起来是会强迫辛澄背这些偏史的。见郡主一直不说话,还微笑着轻轻摇头,赵大富咬了咬牙,恨道:“这个就是那些买粮食的人给我的。”终于听见想听的,郡主思绪收回,问道:“什么人?”第32章 她是王府的人。郡主思索片刻,应下,“好。”“殿下千金一诺。”赵大富此刻管不了那人要求保密的嘱咐了,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他们是突然找到我的,一开始说不管陈米新米都要,只有一条一定要严守消息,绝不能透露半分他们买米的事,还因此多给了一笔钱,我心想哪有这种好事,先把仓库里的陈米都给他了。前些日他们又来,还要买米,这次给出的是珠宝玉器,闪眼得很,我也找人看过,说是好东西,就把仓库里又一批卖给他们了,反正现在是秋收,陆续还有米收上来,我一面雇人去收米,一面调高米价少出些米,毕竟仓库里不剩多少了。那两块玉我是看着品相不错,寓意也好,就带在身上。那要知道是死人东西,我肯定不会让我儿子带的啊,殿下,我们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一时之间屯这么多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郡主思忖着,手指在座椅扶手上快速敲击。“你见过买米的人,他什么样?可有什么特征?”“这……这……”赵大富一开始动脑子就直冒汗,“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对,长得也不像咱这的人,他们还自己准备了马车,肯定是拉到别处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