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的身影消失以前,宋启突然回头,看着烟攸宁说:“你听我说,攸宁。” 宋启还是自顾自往下说:“我的老师,医学界赫赫有名的秦老先生,今年年底回国。她治疗过数以千计像你这样的病人,你的情况我也和她提起过” “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烟攸宁,不要放弃你自己。万一这次真的可以站起来呢?你不想站起来吗?”宋启没有理会她的拒绝,语速飞快。 “我不想每次满怀希望,却只能得到一句‘已经尽力了’,也不想看到别人怜悯的眼神,我已经不再奢求自己能站起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提醒我?” 宋启沉默片刻,还是说:“攸宁,不要这样,我是为你好。” 她感觉到从心底燃起来的疲惫,在注意到四周众人射来的视线时,烟攸宁有些无力地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谴责的眼神中,烟攸宁心里有些没来由的愤怒。 黎蓁,这个女人是不是生来就克自己?否则为什么,每次烟攸宁见到她的时候,总是这样狼狈。 忽然,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的身体呈环抱状,像是想要把烟攸宁整个人揽在怀里,为此拚命伸长手。 这太奇怪了,明明是这样瘦弱的肩膀,这样柔软的人,一时间却给烟攸宁建立刀枪剑戟也无法刺穿的壁垒,又或是重病下那一点弥足珍贵的药。 为什么要哭?烟攸宁不理解她的心情,分明悲伤的人应该是自己,哭的却总是黎蓁。 作者有话说: 黎蓁:因为你想哭 黎蓁:我哭了就能把你的难过接过来,你就不会想哭了 “我时常感觉” 她的手背上还贴着打吊针留下的创口贴,渗着丝丝点点的血迹。 她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再次落笔。 “我时常感觉,这个世界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或许是我太脆弱了,太过敏感。 我想靠近她,保护她,抱紧她。 还有几句未尽的话没有写完,只是情绪堆积在心头,黎蓁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黎蓁看着桌上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进来一个电话。来电号码没有备注,黎蓁心里却有些没来由的激动。 “是我。”低沉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端响起,对面的人说话很缓慢,却带着不容人置喙的安全感。 烟攸宁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神色怔怔地看着窗外。 很难有人能全盘接受自己身体上的残缺——至少在第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会抱有痊愈的希望。 他曾经跟着秦老医生在海外进修,回国后更是在大医院任职过几年,最后还是自己决定来到这海滨小镇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