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狐狸(1 / 1)

汉岳道往东北方向去便是京畿道。小夫妻别了小半年,尤里乌斯不好去扰了公务,加之庶务缠身,只得问了行程,带了亲女去迎。皇女同侧君刚出了汉岳道地界,才到三道交汇的淮阴城,便接了商队留的音信,去行馆见闺女。 “你记得我啊,”法兰切斯卡当先一把抱了小姑娘起来玩抛高,“看来没白陪你玩。” 娘亲本来正在和爹爹互诉离别衷肠,不防被亲女拽了衣襟,只好顺着她手指看过去。 “见过郡主。”侧君微笑,伸出手去给小姑娘玩。 都过去十三年余了。 “我已经有爹爹啦,这个哥哥给我做夫郎好不好?”小姑娘抓着侧君的手笑,“你真的好好看呀。” 安娜咯咯直笑,搂着侧君的脖子不松手,“你身上也好香,和娘亲是一样的味道!” 皇女头疼,“安娜……你才几岁就要夫郎……他是娘亲的老师,你也该叫一声先生。” “你喜欢我!”小姑娘抱着侧君亲了一口,“我也喜欢你,你来我们家住好不好?” “安娜,你不喜欢爹爹了?”尤里乌斯作势就要将亲女抱回来,“要和他住在一起可就没有爹爹了。” 小姑娘还想再挣扎一下,没想到这个漂亮哥哥很听娘亲的话,虽然嘴上说“小孩子粘人,殿下不用这么严格”,手上可是直接把她放了下来,一下子只能看见青年的衣摆和玉佩。 “娘亲……” “爹爹……” 小姑娘没办法,只好自己站着,还不忘抓了侧君的衣摆,看得生父面色不虞,“你就这么喜欢他?爹爹我不好看么。” “他也是你娘的男人。”最后还是法兰切斯卡将小姑娘捞了过去,“你想怎么办?”他戳了戳小姑娘的脸,“这还算是你小爹呢,人的……唔唔唔!”他还没说完已经被皇女捂了嘴巴。 这边皇女死死压着法兰切斯卡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那边冯玉京已经牵了安娜的手,对尤里乌斯微笑起来,“小郡主很乖,相公养得好。” “她不是郡主,也不做郡主。”尤里乌斯别开视线,“以后自然有你的儿女做郡主世子,瑶是少阳王,你是少阳王夫。”皇女为了保冯氏,也为压制四皇子造了势,冯氏子与少阳王一对璧人在民间早流传开了,他难免心下酸涩,“安娜不姓景。” “你要做我的爹爹?可是安娜已经有爹爹了。” 若是他也能有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冯玉京不禁悄然抬眼去看皇女。妻君正和法兰切斯卡玩笑,红衣飞扬,艳妆只更添上她几分气色。她生下安娜的时候已是九死一生,如何再承受第二次分娩之痛。 “你大度。”尤里乌斯忍不住摆了脸色,“你怎么会不生气,我不相信。瑶和你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怎么能忍住成婚三年都不碰她,那时候你都二十了吧,你看她的时候明明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却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圣人……虚伪。” 曾经并不是没有所求。 只是做了她几年老师,等她长大了,真到了成婚时候,却只怕惹了她哪里不好。 少阳王是不能进京的,原本也到这里就该分手了。 “好!娘亲说,她是一个叫做‘先生’的人教的,还说那个‘先生’独一无二,是最好的,你能比那个‘先生’好吗?” 皇女和法兰切斯卡闹了一处总算是结了,这才来拉了拉尤里,“怎么了,你怎么还难过了?” “傻瓜,你和先生置气做什么。”皇女没办法,略微踮脚去摸恋人头顶的翘发,“我哪有嫌弃你不好看。”她微微偏头笑,手沿着发际下滑,便在耳尖上捏了捏。他是大秦人,男子以多佩首饰为美,连耳骨也穿了洞,戴着繁复的耳骨饰,一捏便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带着耳尖热热的。皇女附在他耳畔轻声笑,“不喜欢你还生安娜做什么。” “是是是……我们尤里乌斯公子身子好,一次就怀上了。”皇女着意逗他,故意阴阳怪气地揶揄他,“旁的人都比不得。”青年 “尤里……好哥哥……”少女跳着绕去他身前,“好哥哥看看我好不好?哎呀……”她索性抱起恋人的脖子,“好啦……是因为喜欢你才决定生下来的呀……” “那……那你回京……还不是也要和冯住一起……”青年抬眼去看不远处和女儿叙话的侧君,他早避过了视线去。 “……好。”青年的眼睛有些下垂,狗狗一般,琥珀色的眼珠泛出温润的光泽,“我等你。我不用什么名分,但是……” “他说……要安娜去京里,他来教。”尤里指了指不远处的侧君,“安娜是不能的吧……”冯玉京是太子恩师,又是少年登科的才子,他还不至于连这个也要为了那点不忿而否了去。 上一辈的事情,总还是不愿意牵连到幼子身上。 “谁说不做宗室就不学啊……六艺八雅姑且不论,若要承了你的生意,经史子集天文地理九章算术哪样用不上的,不过是她还小,可以慢慢来罢了,你我还在她是怎样都好,等你我不在了她总要有傍身之物……这么一看还不如做宗室,公主郡主的,还有府邸俸禄。” 青年人棕榈色的卷发蓬松地落在脸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搔起肌肤。皇女笑,只见着一双琥珀色的透亮眼珠弯了眉眼,在视线里放大了,又叫长而卷曲的睫毛盖住。 “陛下,到北苑了。” “车不停,先送侧君回宫。”皇帝冷声吩咐道,“侧君如今受不得颠簸。” 宫里甬道其实并不算宽敞,御辇压过去便几乎占满了宫道。来往的宫人只有在道旁侧身垂首,叉手静候宫车驶过。 蓬山宫是西宫第一,院落较剩下的西边五宫也要稍大些。虽则没有西宫第二的瀛海宫那般胜景,却也显得广大空明,翠色掩映。 “陛下?”长宁轻声唤道,皇帝一直纹丝不动,只坐在车里看黄门们挪动侧君。 长宁猜想皇帝大约是一时没想起来林少使住在何处才顿了这么一下的。毕竟林少使虽生得好,但不知何故一直不得圣人青眼。同住的李常侍姿色平平性情也没趣儿的尚且伺候过一次,林少使却始终没得过皇帝传召。 待銮驾停到了明霞宫门口,想来林户琦是早得了宫人通报消息,已候在了那里。盛装丽服,一身浅海棠红落金线妆花的直身袍子,尖尖的朝天摆随着下拜的动作盈盈翘起,更衬得腰细身长,一副好颜色。 这年轻宫侍机敏,见长宁退了,赶忙疾步迎上去,以小臂扶上皇帝的手,另一手撩了车帘,接了皇帝下车,“陛下当心。” 皇帝抬眼,近看这人的美貌越发显出妖冶来:黑发盘作几股辫子,绕着美人尖束进冠子里,却留了马尾散在背后,作少年垂髫;一双狭长上翘的狐狸眼睛似睁似闭,眼尾微红,颇含几分春情;挺直的鼻梁下配了一线薄而柔软上翘的天生笑面,艳若涂朱,又平添上几分艳丽。好一个狐狸似的玉面郎君! 长宁在一旁见了,面含微笑低下头去。 倒是十分有心。 明霞宫没有主位,便是以林户琦位分高些,住了东配殿,西配殿住着李清风。此时那娇娇柔柔的少年人隔着窗棂见着圣驾,不免盯着挪不开视线。 妒乃宫侍大忌。 “要你多嘴!”常侍露出与柔弱外表不符的怒容来,“我不知道么?那煜少君眼里哪有旁人,沉少君看着好说话,也是个冷心冷情的,哪有什么真能提携之人。” 只是天子……他抬眼看东配殿去,听不着什么声儿,但想来也该是浓情蜜意的吧。 皇帝半倚在罗汉床上,林户琦端了个小杌子坐在皇帝肘边三寸,一粒粒剥了葡萄喂给皇帝。 “陛下请用。”他话不算多,只是每每抬眼时眼角眉梢性能染上几分笑意,酥媚入骨,悠悠地荡人心旌。 侧君可比眼前这位颜色更盛几分。 只见郎君捻了那颗晶莹的葡萄,几丝汁水顺着指骨蜿蜒淌下。指尖将果子揉得软糯黏腻,檀口微张,舌尖卷了些口脂探出深穴,轻轻一蹭,便让早软烂的果子滚了进去。末了,还没忘记舔舐指上汁水,飞起那双狐狸眼皮笑着看皇帝。 “你剥了一处,却自己吃了,朕可要用什么?”皇帝看得饶有兴趣,一脸无赖的笑,直勾了他下巴起来。少年人的肌肤薄如甜白釉,却有着羊脂玉一般的温润与凝脂似的柔滑,“连手也脏了去。” 那点子口脂自然也早蹭到了女帝指腹上。玫瑰花汁子淘澄的胭脂,还怪香的。 少年郎君故意弯了眼睛,颊边眼角的飞霞便越发盛了,混杂几分水光,拖出如丝媚眼,“自然是……”他的舌尖轻轻刮过女帝指上螺纹,蹭得人心下酥倒,“甜的呀……” 他不敢锁牙关,只有张着口,任由葡萄冰凉的汁水顺着嘴角下颌流下,发出轻微的喘气声。 鸟行熏炉里透出几缕青烟,茫茫地遮蔽了床下人的身形,只留下一室的花香。 女帝这才撤了拇指,压在他早被蹭花的下唇上,俯身含了上去。 清冽甘香,还有几分冰镇过后的凉意,在少年人口中化开了,酿成了醇厚浓郁的酒香,醉人心魄。 年轻宫侍犹自呼吸不匀,微张着口轻声笑道,“臣侍不敢居功,都是陛下调教得好。” 时人好服裙。男子衣袍虽沿袭了前朝制式通裁为主,里头却逐渐将旋子越加越长,直赶上了女子下裙,乃至还要在裙摆处镶边圈金,甚至还有妆花刺绣的,繁复多样,尽态极妍。 “伶牙俐齿的,也不知是跟哪儿学了来。”皇帝轻笑,“林编修可不是这般。” 不知不觉间少年人的手已经箍在了皇帝腰上,眼尾那点艳丽的银朱色便显得越发浓郁,盈盈地快要溢出眼角。他主动将唇埋在女子颈窝里,深深浅浅落下吻来。 “唔……!”少年拉长了颈子,下巴仰起来,“陛下……得见天颜,臣侍敬畏,便学来伺候陛下……” 皇帝不满意,手上力道更重了些,“朕罚你再想一次。” 皇帝的衣领教他拱得散开了些,这几下那点越发急促的气息便毫无顾忌地落在皇帝颈窝里。 “嗯……唔……臣侍学好伺候陛下的法子,总有陛下想起来的一日……”少年人已经按捺不住地耸动起腰来,“陛下……” “朕身边何曾缺了美少年,你倒对这副皮囊颇有信心。”皇帝笑,一只手自侧摆伸进林户琦衣内,没两下便解了扣襻系带,落下里头中绔,手故意在少年人腿间磨来磨去。 “谁准你议论高位侍君的房中事了?”皇帝佯怒,更重地拍在他臀上,激得少年人一张颈子,腰肢猛地前顶了一下。 “哈啊……啊……陛下……”林户琦正陷在余韵里,四肢瘫软,只有落在皇帝怀里,“臣侍不过是……胡乱猜……” 倒是这林少使,颇有几分风情,晓得人事。 想来不是那等娇宠大的。 待他回过神来,早不知什么时候被带到了里间卧榻上。外头的直身、里头的衬袍已全不见了,只有一件可怜巴巴的中衣还挂在身上,刚好在他被皇帝打得红肿的臀上磨蹭。皇帝却仍旧整整齐齐,坐在榻上看着他笑。 “怎么,现下晓得怕了?”皇帝笑,托了他臀起来,只一径地揉捏,任由那点软肉在指缝里变形。 “净说漂亮话。”女帝笑得无赖,一口啮咬起少年人耳尖来,趁人不备一把拔了束头发的玉簪。少年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顿时披散下来,衬出流畅的背脊线。摇动,很有些少年人的俏皮灵动。 肩上的手骤然抓紧了。 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头扎他。 “哈啊……嗯……前面,陛下……前面……”林户琦的狐狸眼睛迷离地半闭起来,檀口中漏出娇吟,听得皇帝心动意动的。 女帝微微皱眉,转而便娇笑一声,随意抓了少年人身下的汗巾子来,一手在那后头进进出出,时不时捣弄拧扭一番,另一手拿汗巾子包着前头,让蕈头在巾子里顶弄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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