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桑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怎么来了?” 她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李鉴默然道:“我也觉得很突然,不过圣旨已经下来了,覆水难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谁,谁也改变不了。” 他看向沈桑桑,叹了口气:“要分开一段时间……” “是沈叔叔跟你说我要就藩了,你才过来的?” 沈桑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怎么关心朝廷里的事情,不是阿爹跟我说,我从哪里知道……” “我去见一见沈叔叔。” “叔父,侄儿李鉴求见……” “进来罢。” “不敢当。” “叔父莫要讥我了……” “不想要就能不要了。” “受了圣旨之后,大白天的,差点强闯甘露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宫里的太监们都看在眼里,太子殿下会不会看在眼里?” 沈毅面无表情道:“我看殿下你,连江都的安生日子都不想要了。” “那是你要先求见陛下,陛下召见之后,才合情合理。” 李鉴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叔父,侄儿冒失了。” 他低头道:“只请叔父,不要忘了您先前的承诺,将桑桑许给侄儿……” “叔父……” 沈老爷放下手中的邸报,默默叹了口气之后,上前把他搀扶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不必行此大礼。” “这样罢,殿下先去江都府就藩,等明年,我亲自带着桑桑回江都府,完成这门婚事。” “自然都听叔父您的。” 沈老爷看了看这个少年人,愣神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房门被田崇敲响:“侯爷,孙家请您过府吃饭……” “不去。” “在江都,记住我四个字。” 沈老爷语重心长。 朝廷大乱 因为皇长子受封福王,将要离京,皇四子如今受封吴王,用不了多久也要离开京城,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太子殿下的竞争对手,已经全部离场。 储君的储位,彻底稳固了下来。 而身为后族的孙家,在上一代外甥不亲了之后,正在不遗余力的亲近这个“二代外甥”。 这种庆祝,并不是完全为了显摆,而是告诉京城里的人,以及天下人,太子殿下就是无可争议的储君。 毕竟东宫的底蕴,至今依旧很单薄。 四殿下垂手站在沈毅身边,神态恭谨:“多谢叔父教诲,侄儿谨记于心。” “自然不敢打扰叔父。” 沈毅挥手道:“殿下自然跟他处得来,自去就是。” 他离开之后,沈毅自顾自的回到了主位上坐下,过了好一会儿,他书房里隔出来的小房间里,才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这男子走到沈毅书桌旁边,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谦恭的皇子,半点傲气也无了。” 这男人嗯了一声,轻声道:“看来他去江都,也是侯爷的安排。” 沈老爷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问道:“那个姓苏的姑娘,被你送到高丽去了?”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给皇帝陛下敛财多年,可以称得上内帑资金总经理的许复。 因此,对于许复,洪德帝还是很满意的,二十年来,也召见过不少次,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殊荣了。 前段时间,沈毅让他给皇帝在各地找大夫,因此他才到了燕京来,至今没有离开。 沈老爷无奈摇头:“这逆子……”口笑道:“听闻小侯爷已经在高丽站稳脚跟了,很是不错,侯爷就不要太苛责他了,年轻人嘛。” “你最近怎么样?” “好也不好。” “你小子……” “倒不是变了。” “在这个位置不能太贪财,要是再不好色,恐怕宫里要不放心了。” 许大官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道:“也是我常年在各地奔波,有时候也需要人照顾。” “有时间,还是跟六娘解释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