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孙太后是怎么没的,现在沈毅心里还在犯嘀咕。 沈老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苦笑道:“陛下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了,臣胆子小,可禁不住吓。” 沈老爷苦笑道:“您刚才那句话,太吓人了。” 好在沈毅有一个独特且不一样的灵魂,他骨子里并不是忠君爱国这一套,也没有太深重的儒家思想。 “朕还有很多事情,要沈卿去做呢。” 沈毅低头应是。 沈毅低头道:“是臣在福州的内弟,托人送来的,陛下如果喜欢,臣让他们进贡一些到宫里去。” “是。” “是,臣今天就给福州去信。” “一会儿,把太子叫进来。” 皇帝见他这个模样,哑然一笑:“怎么,怕一回来发现朕躺在地上了?” 太子欠身行礼:“叔父。” 太子咳嗽了一声,问道:“叔父,我父皇呢?” …… 皇帝陛下虽然没有真的下场主婚,但是全场观礼,等一对新人向沈毅夫妻俩磕头行礼,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之后,这位皇帝陛下才在一众宫人的陪同下,上了龙辇,离开了沈家。 皇帝离开之后,朝廷里的大臣们陆续离开,张简倒是没有急着走,被沈毅拉着在家里,又喝了顿酒。 酒桌上,晋王爷举杯敬了沈毅一杯,笑着说道:“还是子恒的面子大,我家那些儿子成婚,陛下一次可都没有来过。” 晋王爷若有所思,问道:“子恒,陛下……” 沈老爷环视众人,开口笑道:“要是有外人在,我自然是一个人都不能说,但是今天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就说两句。” “这些年有些太累了,现在多少生出了一些懈怠之心,朝政估计要下放一些给下面的人了。” 这个说辞,是皇帝陛下与沈毅一起商量出来,特意透露出去,给朝廷里一些重臣们听的。 这就是属于洪德帝的双减计划。 对于沈毅的话,众人深信不疑。 赵蓟州端起酒杯,敬了张简一杯,笑着说道:“看来今后,咱们都要求着师兄一点了,可惜我爹没赶上这个好时候,不然我现在说不定也位列大九卿了。” 说着,他看向沈恒,轻声道:“今年科场,子常要任主考官了罢?” “要多留心啊。” 沈恒举杯敬了张简一杯,轻声道:“师兄的话,小弟谨记于心。” 数日之后。 沈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不是许你带你夫人一起去么?” “那个姓苏的姑娘,你要是想带去,为父也可以装作没有看见,不过她多半在闹脾气。” 沈渊连忙点头道:“您放心,儿子的事情,儿子自己去办。” 沈老爷眯了眯眼睛,轻声提醒道:“那姑娘,为父派人里里外外查了很多遍了,暂时查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你平日里还是要带着一两分小心,她毕竟是北边的人。” 沈渊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很快收拾行李,带着新婚妻子告别父母,离开了燕京城。 叶婵轻声道:“老爷也太心急了,这么快就赶大郎走。” 陆若溪也跟着说道:“怎么也得住一两个月再说。” 他也不太想这么着急撵儿子儿媳走,但是没有办法。 毕竟,那可是皇帝啊…… 谁挡得住? 此时,已经是洪德三十年的初冬。 沈家的这兄弟二人,一南一北离开了燕京城。 但是即便如此,沈家还是立刻冷清了下来,与前些天沈渊大婚的时候对比强烈。 这会儿对于沈家来说,其实是相当关键的时候,沈陵的儿子沈瑛,跟着沈渊一起北上了,而沈周因为要准备接下来的科考,因此被沈毅留在了燕京备考,顺便被沈老爷带在身边,当了个小秘书。事的文书,抬头看了看沈周,笑着说道:“在大伯这里帮忙,没有耽误你制艺罢?” 沈周连忙摇头:“大伯这里的书多,很多书对于科考很有帮助。” “咱们沈家,你这一代里,要说科场,大抵也就你一个人有希望了。” 沈老爷点了点头,开口道:“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做学问去罢,争取这几年考个进士出来,你们父子双进士,也算是一场佳话了。” 沈周恭敬退了下去,而沈毅则是翻开了他送过来的文书。 这位四殿下到了南方之后,受到了沿途地方官府以及士绅的热情款待,不过随着他进入到了清丈土地的正题,在各地都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没有地方衙门的配合,只凭借着他带过去的户部人手,基本上很难开展工作。 相较于那些地头蛇来说,他这个十几岁的皇子,哪怕带着钦差的身份,也还是显得太稚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