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起身。 沈毅回头看了看他，哑然一笑：“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怪不得你。” 凌肃这才松了口气。 再加上这几年，他在淮安军的地位有所下降，从原先沈毅麾下的第一人，变成了三个主将之一。 见沈毅没有再东昌府之败上多说什么，他心里立刻轻松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沈毅这一路骑马赶路太过辛苦，每天要奔行近二百里路，有时候甚至还要驿站换马，叶婵的身体毕竟弱，跟了两天就不太跟得上了，现在还在后面，估摸着还得六七天时间，才能到兖州。 至于其他将官，则都没有资格落座，站在两边。 显然，刘将军多半已经诚心实意的效忠了沈老爷，对凌肃这个“旧主”，有些不太热情了。 “回沈公，无碍。” “齐人只攻了两天，死了点人，发现攻不动了之后，就退了。” 凌肃低着头，苦笑道：“如沈公所说，不止东昌府有敌人，济南府与大名府都有敌人，我们是三面遇敌，还好见机得快，没有被齐人围在东昌府。” 凌肃恭敬点头：“末将明白。” 沈毅闻言哑然一笑，低头喝了口温酒，开口道：“我这个山东巡抚，升与不升，与从前又有什么分别？” “跟二位说些，对你们来说喜庆一些的事。” 凌肃立刻起身低头：“末将在。” “恭喜。” 虽然兵部的命令已经在路上，但是该剧透沈毅是一定要剧透的。 从头到尾，跟他沈毅没有关系。 凌肃一愣，慌忙站了起来：“末将……” 沈毅微微摇头，开口道：“淮安军，该有个品级足够高的将军了，不然太不成样子。” 在此之前，淮安军里，没有这个级别的将官。 至于苏定…… 虽然朝廷的品级，跟淮安军内部的职务安排没有太大关系，但是该有的品级要跟上，不然有些太寒碜。 虽然同为二品，天差地别。 咳，应该说上前见礼。 不过尽管如此，对于凌肃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老爷起身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摇头道：“非是我栽培，是陛下以及朝廷栽培你。” 凌大将军垂泪应是。 刘明远身子一颤，也跪在地上，叩首道：“末将，谢沈公栽培！” 没有办法。 “施恩”之后，沈毅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道：“二位，咱们军中绝大多数都是南方人，我的意思是，开春之前以防守为主，不过该往北边派探子还是要派，有好机会的话，也不必等待开春。” 沈毅看了看他。 凌肃点头，开口道：“我们右路军占了东昌府之后，按照沈公您的意思，厚待当地百姓，咱们前些天被迫后撤之后，齐人重新占据东昌府，又开始苛待百姓。” “前些天，还有东昌府人南下兖州，找到我们，说要参军……” 听到这里，沈老爷心里，一阵激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来心情。 他站了起来，看向凌肃，轻声道：“前来投军的人，可以酌情录入军中。” 沈老爷抬头北望，喃喃自语。 “天下无敌了。” 沈毅勉强算是两世为人。 比如说少年时候，在网络上看到一些类似于“成王败寇”，或者是“历史是人人打扮的小姑娘”这些说法，心里都是深以为然的。 不过后来随着年纪一点点长大，接触的世事 比如说，在现在的沈毅看来，成王败寇这四个字，已经不太合用了。 如果是一伙贼寇，哪怕侥幸靠武力得了天下，最终也会像李自成那样，短暂的在历史长河里耀目一瞬，便会消弭于无形。 因为只有王者，以宽厚待人，才能够取得民心。 这天下，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百姓，取得百姓的支持，则无往而不利。 而现在，沈毅…… 别的不说，只分地两个字，就是这个时代的大杀器了。 他们不可能没收朱里真贵族的田地，分给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