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经常跟建康那些诰命夫人小聚，整个建康城里，不要说三品官员了，就是六品七品，乃至于八品九品，哪家家里，没有几房妾室？” “本来，今年夫君不说，妾身也想跟夫君提这件事，把家里的莲儿，纳进房里做妾，好止了那些人乱说。” 她搂着沈老爷的腰，问道：“妹妹什么时候到？” “那好。” “福州叶家那边，开了年也派人过去，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了。” 陆若溪趴在沈老爷胸口，目光里多少带了一丝黯然。 …… “姓沈的，不配做读书人！！” 一大清早，就有不少读书人，在沈家门口叫骂。 因为他们知道，姓沈的年中烧了孔庙，年尾更是带人，抄了孔家的家产！ 或者说，因为只有孔门一条路可以进身，因此只要读书，便要做圣人门徒。 再加上有心人挑拨，沈毅刚一回京，麻烦就已经上门了。 因此，也引起不少人围观。 “让开，让开！” 见他身上穿着官服，不少人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有人梗着脖子，叫道：“自然是为孔圣讨个公道！” 这年轻官员气的脸色涨红，怒声道：“年中孔庙一事，已经确认是朱里真人烧的，与我大兄何干？！” 这年轻官员不是别人，正是听说家里被围，急匆匆从宫里赶回来的中书舍人沈恒。 就在沈恒，手足无措的时候，沈家的大门缓缓打开。 沈恒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微微低头：“大兄。” 沈老爷面色平静，看了看沈恒，开口道：“怎么没去宫里上值？” 沈恒回头看了看这些人一眼，有些无奈：“听说家里出了事，我就告假赶回来了。” 沈毅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平静：“不关你的事，你回宫里上值罢。” “鄙人沈毅。” “诸位何以教我？” 甚至有人见机不对，已经准备开溜了。 沈老爷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朱镇，终于按捺不住脾气。 他大步朝外走去。 报名罢 倒不是说他回建康要摆谱，实在是因为，沈老爷的处境太过危险，因此必须时时刻刻带着随从。 这些没急，沈恒倒是急了，他三两步追上沈毅，一把拽住沈毅的袖子，低声道：“大兄，这些人里有生员，也有举人，生员倒还罢了，但是举人已经是官了，无有罪状，谁也拿不得他们……” 沈恒语速极快：“况且，大兄并不在三法司，也不在建康府，无有司法职权，这样拿人是全无道理的。” 沈毅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家这个兄弟，微笑道：“我当年跟你嫂子一起，去鸡鸣寺敬香的时候，已经是新科进士了，还不是一样被人打了一顿？” “怎么没见御史参他？” “再有。” 沈老爷不仅是御史，挂的还是御史台右副都御史，也就是御史台主官的副手，位高权重。 如果是真的在御史台做副手，应该是左副都御史，带“右”字的，一律是外派巡抚的加衔。 不过，因为沈恒的劝阻，沈老爷还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朱镇等随从，懒洋洋的说道：“改词了。” 说罢，沈毅扭头看了看沈恒，轻声道：“你现在回宫里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情。” 听到沈毅最后这句话，沈恒也不再多说什么，退后了一步，拱手道：“兄长一切当心。” 沈老爷背着手，上了自家的马车，也不顾那些或者惊慌失措，或者仰天痛骂的读书人，自顾自的进了来到了国子监。 分为国子学，太学等等。 这个职位，是那种虽然重要，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的位置。 相比较沈老爷这种半步二品的存在，相差太多了。林名声不小的人来做，比如说洪德皇帝曾经想邀请沈毅的老丈人来干这个活，被陆老头拒绝了。 虽然是从四品，但是听说沈毅登门之后，现任国子祭酒周澄也并没有诚惶诚恐的出来迎接。 “沈中丞怎么来了，下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他看了看周澄，开口道：“周祭酒不请我进去坐坐？” 双方各自落座之后，周澄还是有些吃不准沈毅的来意，奉茶之后，满脸笑容的问道：“中丞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沈老爷慢斯条理的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周祭酒莫急，且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