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俩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兖州府衙走去,一路上,张简看了看兖州城里的情况,等到走进府衙,两个人坐下来之后,他才问道:“如今山东局势如何?” 沈老爷给他倒了杯茶水,笑着说道:“兖州城已经被我们拿下,整个兖州府,也只有北边的宁阳汶上,还有东平州一些州县,在齐人手里。” 张简点了点头,问道:“子恒还准备守徐州那样,守兖州?” 沈毅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淮安军刚打完大仗,现在还在休整。” “是一定要出去,跟这些齐人过过手的。” 占兖州,跟占徐州大不一样。 而现在,沈某人兵强马壮,目标自然就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样保守了。 沈毅占兖州,就是要以兖州为据点,跟齐人缠斗下去,然后在长久的战争之中找到机会,狠狠给齐人来上那么一口。 “子恒预备多久能够攻下整个山东?” “非是我狂妄。” “两年之前……” “二十年前的北伐军,连山东是什么模样,恐怕都没有见过。” 说到这里,张简的目光有些飘忽,喃喃出神。 他感慨道:“而即便是十年之后,子恒你也不过三十多岁,而立之年能有这种成就,古往今来闻所未闻。” 他叹了口气道:“说不定淮安军下半年就在山东大败,我现在被捧的越高,那个时候就会跌的越惨,所有的风光,都会成为悬顶的利刃。” 巨大的收益,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回避的问题。 毕竟立下江都沈家这个门户的沈大人,也就是沈毅的曾祖,当年也就是个从五品而已。 沈老爷低头喝了口茶水之后,笑着说道:“好了,不与师兄扯一些闲事了,咱们说正经事。” “如今伤兵营里躺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说是咱们大陈的功臣,师兄能多救一个回来,就有一份功德在身上。” 张简无奈摇头:“我就知道,到这里来准没有好事情,又得替你沈老爷做苦工。” 张简白了沈毅一眼。 “你沈子恒的饼,画的又大又圆。” 张府尊白了沈毅一眼,站了起来,背着手朝外走去:“兖州城里所有的药材商和大夫,子恒让人请到这府衙里来,我出面来跟他们聊。” “自然是兖州知府。” “将来打到济南,师兄便是济南知府。” 张府尊看了看沈毅,背着手走了出去。 …… 这里到建康的距离,与到燕都的距离差不太多,因此南北两个朝廷,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建康城里,皇帝陛下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午膳,直接胃口大开,高兴的硬是多吃了一碗饭。 从鸡鸣寺回来之后,皇帝陛下犹自十分高兴,当天夜里,临幸了在德庆殿里伺候的两个宫女。 这位北齐的新帝收到消息之后,只能用震怒两个字来形容。 昭武皇帝坐在帝座上,冷着个脸怒骂道:“征南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只是让他们守住兖州,等待援兵!” 听到征南军这几个字,周世忠与周元朗父子对视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下,让人不得不怀疑征南军的战斗力。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周家父子的从龙之功,这个时候昭武皇帝已经想要活活掐死他们了。 如今,征南军的“征南”两个字,似乎已经带了满满的嘲讽意味。,低头道:“皇上,征南军领兵的将军何贵,守土不力,罪不容赦。” 昭武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气,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将他拿到燕都来,朕要亲自问罪。”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开口道:“图大将军,辛劳你再一次南下,总管前线战事。” 昭武帝再一次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南边作乱的陈人,真真切切的关系到在座每一个人,朕希望诸位能够戮力同心,将南人赶回淮南去。” “臣等,定不负皇上重望!” 一众昭武朝的核心臣子们,对着皇帝低头行礼,纷纷退出了修德殿。 “你们过来!” “叩见皇上……” “褪衣。” 昭武帝有些不耐烦了,再一次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