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记错的话，沈侍郎麾下的这支淮安军，是去年年底刚整编过的，如今军中的将士，不全是淮安军，很多是以前淮河水师以及禁军的将领。” 沈毅这才笑着说道：“孟将军现在在我麾下的右路军，也是一员猛将。” 沈老爷微笑道：“我以为，军中作战，最讲究一个氛围，只要打几个胜仗，大家军心士气都有，一冲起来，氛围到了，所有人都会舍生忘死。” 沈老爷眯着眼睛，轻声说道：“而且，裴将军说的禁军和淮河水师，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裴俊闻言，颇有些触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兖州城的这些守军，还是齐人当年驻守淮河的征南军，相比较于齐人的地方军来说，可以说是精锐。” “裴将军回去之后，在归德府打几个胜仗，提振军心士气，相信齐人在裴将军手下，也会是这个模样。” “老实说，裴某初受重任，便是这种事关国体乃至于国运的大仗……” “如今裴将军麾下将士，底子远比当年的沿海都司要强，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没有道理去怕那些齐人。” 沈老爷连忙摇头。 “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裴将军。” 沈毅抬头看了看蒋胜，给了蒋胜一个询问眼神，蒋胜微微点头之后，沈老爷微笑道：“裴将军是自己人，回避什么？” 蒋胜连忙低头，露出笑容：“公子，刚接到邸报司消息，薛将军在泗水县城一带，与齐人援兵激战了整整两天，终于大破敌军。” 听到蒋胜这番话，沈毅还没有反应，裴俊便直接对着沈毅拱手，笑着说道：“恭喜沈侍郎，东路军又是一场大捷！” 他笑着说道：“来，继续喝酒。” “沈侍郎现在，已然有当年安石公之风了。” 次日一早，裴俊便告辞离开。 毕竟裴俊这趟来，是为了公事，回去之后，还有西路军要带。 裴俊骑在马上，开口道：“沈侍郎，听说邸报司消息灵通，能不能派一个邸报司的人，到我西路军中去，你我今后能够互通消息，互相配合起来，也会得心应手一些。” “顺便，也可以给裴将军提供一些邸报司的情报。” 沈老爷笑着说道：“将来战事平定，你我便不应该在建康喝酒，而应该在燕都喝酒才是。” “沈侍郎说的是。” ……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中军帅帐的时候，从泗水连夜骑马赶回来的薛威，已经等在中军帐好一会儿了。 薛威被沈老爷捶了一下，闷哼了一声，退后两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潮红。 薛威连忙说道：“伤在前肩，微微牵动了伤口，不碍事……” 薛威咧嘴笑了笑，这才回答道：“这一次泗水之战，有些古怪，那些齐人的主将，似乎没有什么战意，打了一天之后，就开始往北撤退了。” 沈老爷欣慰一笑：“难得你小子，也学会谦虚了。” “你这战结束，凌肃那边只要发挥正常，兖州之战……” 成长与代价 因为从整体兵力上来看，薛威所部并不比沂州齐军多多少，多也就多个五六千人而已。 而现在，薛威的先锋军，不仅大破齐军，而且还是在短短两天之内，这让沈老爷惊喜交加。 薛威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五千人。” “打了一天一夜之后，万钟才带着先锋军主力返回，这个时候，齐人几乎战意全消，一天时间就溃败了。” “都留在泗水县了。” 他顿了 沈老爷诧异的看了看薛威，爽朗一笑：“一些日子不见，你小子开始想事情了！” 薛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道：“沈公莫要损属下了。” “现在自己在外面领兵，不得不多想些事情。” 他看着沈毅，叹气道：“从前跟在您身边，哪怕身上带着伤，也是倒头就睡，从来没有这些苦恼。” 薛大将军难得的唉声叹气起来：“辛苦得多。” “你除非是跟在我身边，与我做个卫营统领，不然早晚要出去独当一面，你必须要迈过去这个坎，迈过去，将来你就是薛大将军。” 沈毅笑着说道：“你将来，至多就是回你们浙江都司，做个不起眼的武官。” “淮安军在成长，你也必须跟上淮安军成长的速度，不然你将来，会被凌肃苏定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但是，要是在淮安军里细分的话，能够无条件服从沈毅，并且毫不犹豫的，大概也就只有薛威一个人了。 到现在，薛威终于隐隐有了一些大将之风，沈老爷心中颇为高兴。 “正好，我家里那小子，今年也六七岁蒙学记事了，你去我家吃几顿饭，跟他认识认识。” 薛威北伐之前，在广州任广州卫指挥使，按照沈毅的嘱托，他在广东纳了两个妾室，两个妾室都怀孕之后，他才北上淮安，到现在，两个女子早已经生产，给薛威生下了一儿一女，都已经两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