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将来可以考虑，军中比武优胜者，选入玄甲卫。” 沈老爷站了起来，把他扶起来，开口道：“这一切，都要玄甲卫先立几个看的过眼的功劳才成。” “玄甲卫的训练，也要比普通千户营更加严苛。” “末将一定搞好玄甲卫！” 说到这里，沈毅转身走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在柜子里取出一件甲胄，递给了钟明：“看你冲阵凶猛，险象迭生，这副甲胄送你。” 沈毅这一次离开建康，晋世子李穆，送了他一套甲胄还有一柄宝剑，因此以前的甲胄便没有了用途。 沈毅把他送出书房之后，年轻人便志气满满的大踏步离开，干劲十足。 公事堆积了不少，沈毅一直弄到下午，午饭都在书房里简单吃了一顿。 沈老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让他进来。” 见到沈毅之后，他上下打量了沈毅一眼，想说句硬气一些的话，但是看到沈毅面无表情的脸色之后，孔尚德深呼吸了一口气，拱手行礼：“曲阜孔尚德，见过沈侍郎。” 孔尚德摇头道：“家兄执掌孔家。” “这曲阜孔家的事情，你做得主么？” “那好。” “然后，我带孔家人南下，朝见大陈天子。” “怎么，孔先生做不得主？” “那就等我拿下兖州，找到你家兄长，再考虑如何炮……” 衍圣 孔尚德听到沈毅嘴里的那个“炮”字，就知道大约是炮制两个字了，他也不知道沈毅是无意间说漏了嘴，还是故意说漏嘴吓唬自己。 他这会儿的姿态，明显放低了一些，低声道：“沈侍郎，孔家也是汉家，心里自然是向着汉家朝廷的，只是孔家两千年来，一直与世无争……” 他拱手道：“沈侍郎您也是圣人的门生，不好将圣人门庭，逼到险境罢？” “孔先生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城府，不似你那个侄子，天真烂漫。” 他看着孔尚德，冷笑道：“却不是你们孔家的门生，夫子之学早已经遍传天下，天下读书人，俱是夫子的门庭，圣人门庭在我眼里，也没有如何如何了不起。” 沈老爷缓缓说道：“我建康城里，还有一枝孔家，自当年世宗皇帝南渡之时传代，被封为崇圣侯，至今已经四代人，子弟过百了。” 孔尚德哑口无言。 即便现在，迫于北齐朝廷的压力，孔家的族谱上已经找不到崇圣侯那一支，但是这种事实无可否认。 孔尚德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沈侍郎，未知你打算怎么对付咱们孔家？” 他瞥了孔尚德一眼，开口道：“你能代表孔家的态度吗？” 沈老爷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了。 孔尚德犹豫了一会，拱手道：“沈侍郎，能不能让孔某给兖州去一封信，看能不能让齐人，把我大兄放回来。” “令兄，当真是齐人绑去的么？” 沈老爷嗤笑道：“不知道兖州城里的齐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品级，敢绑北齐的一品命官。” “罢了，我懒得跟你扯皮，可以容你给兖州去信。” 孔尚德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当他走出沈毅书房的时候，远远听到了沈毅的声音。 孔尚德回头，停下脚步：“沈侍郎赐教。” 说到这里，沈毅没有继续说下去。 …… 到了第四天下午，苏定过来报说，曲阜城外有一个中年人要进城，自称是孔家的家主，孔尚贞。 到了黄昏时分，中年人才被带到了沈毅所在的院子里，沈老爷也难得给了面子，走到了房门口，迎接这位北齐的一品大员。 沈老爷笑呵呵的上前，轻飘飘的拱了拱手。 孔尚贞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毅，拱手还礼，甚至微微弯下了 “见过沈侍郎。” 孔尚贞微微点头，跟在沈毅身后，两个人进了客厅落座，沈毅给孔尚贞倒了杯茶水，笑着说道：“前番听说衍圣公被齐人绑去，陷在了兖州，沈某心中还担心得很，正准备过几天就发兵兖州，去解救衍圣公，不成想衍圣公神通广大，竟自己从兖州出来了。” “孔某的确是被……被齐人扣下了，不得返回曲阜，不然曲阜出事，孔某早就回来了。” “一不封土，而不为官，一品官也就是三个字而已。” “衍圣公取笑。” 孔尚贞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开口问道：“沈侍郎，孔某听说，曲阜的孔庙被人烧了，敢问是何人所为？” “是谁烧了孔庙？” 他看着沈毅，开口道：“陈国是汉人之国，沈侍郎也是汉家子弟，孔某相信沈侍郎，做不出火烧孔庙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