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秦淮河喝酒？” “去了几次……” 沈毅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没有说话。 沈恒去秦淮河喝花酒，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这对于文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到时候，就会成为把柄。 怕就怕，有些心肠歹毒的人，将命案弄到沈恒头上，那才是真正的把柄，很难甩的脱。 兄弟已经长大了，中了进士，做了官，不能再说重话了。 沈恒很聪明，察觉到了自家兄长的情绪不对，他连忙解释道：“大兄，两个月前，小弟得知徐州之围已解，兄长平安无事，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想要跟同僚好好相处，因此……” “好了，不用与我解释什么，你已经是朝廷的官员，马上将为人父。” 沈恒若有所思，会意点头。 小半个时辰之后，赵尚书才动身离开，临走之前还邀请陆夫子明天去一趟赵家，商量甘泉书院的事情。 身位户部衙门的主官，他翘班没有任何难度，只是小老头一直很敬业，几乎没有翘过班就是了。 赵昌平登上马车，笑着说道：“主要是来，跟你老师商量书院的事情，难得甘泉书院，在咱们这一代手里发扬光大了，这建康的书院，一定要好好办才成。” 沈毅低头道：“师伯放心，书院的地方，小侄来安排。” 赵昌平笑道：“既然是陛下请你岳父开的，自然是内帑出钱，用不着你操心。” “小侄可以举荐他。” 赵尚书微微摇头，开口道：“他在建康这么多年，一直不成器，把他留在建康，只会害了他。” 赵尚书轻轻叹了口气：“至少，让他奔个前程。” 马车上，赵昌平挥手道：“天冷，子恒不必送了，且回去罢。” 沈毅停下脚步，诚心诚意的对着赵昌平的马车拱手行礼。 此时此刻，沈老爷心中，感慨不已。 诚良师也。 回到家里之后，在外面奔波，劳神费力整整一年的沈毅，总算是得了几天歇息的时间。 连出去社交都不太愿意出去。 除了一位中书舍人与几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官，被御史台弹劾罢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对于这些，沈老爷一概视而不见，每天依旧是做自己的事情，得空了，便从后门溜出去，去大义坊看看顾老头。 天降大雪。 建康虽然不是特别南，但是总体也算是南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大雪了。 沈渊，正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的雪地里奔走，小女孩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在大雪里来回跑动，欢快的很。 过了一会儿，陆若溪也有些无奈，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沈毅旁边，看着正在出神的沈毅，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陆若溪拉着沈毅的袖子，轻声道：“夫君是怕将士们穿不暖和。” 沈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只是淮安军将士，大多都是东南人，从十一年秋天就跟着我北上，到现在已经两年多的时间了。” 沈老爷吐出一口白气，叹气道：“他们当中，包括那些将领们，绝大多数都是没回过家的。” 沈毅握紧了陆若溪的手，轻声道：“仗什么时候能打完，然后给他们发了奖赏，让他们高高兴兴的返回家长去，大小混个差事，也算是这几年没有白白辛苦。” 陆若溪轻轻拍了拍沈毅的后背。 “跟读书不读书，没有干系。” “不过不管怎么说，仗都是要打的。” 沈老爷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前院的莲儿就匆匆跑了过来，对着沈毅低头道：“姑爷，宫里来人了，说陛下召您进宫去。” 陆若溪先是回头吩咐莲儿照看两个小家伙，然后才跟着沈毅进了卧房更换官服，她一边走一边问道：“马上就是 沈老爷一边整理官服，一边有些无奈：“为夫也要进了宫之后，才能知道。” 陈幼娘临盆，就在这几天时间了。 陆若溪点头应了下来，目送着沈毅上了马车。 宫门口，迎接他的太监几乎成了雪人一般，见到了沈毅之后，慌忙把他迎到了甘露殿门口。 一进甘露殿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不过因为洪德皇帝很喜欢这里，平常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呆在这里，甚至常常夜宿甘露殿，这里就成了洪德朝真正的行政中心，因此殿里的炉子点的也多，温暖如春。 皇帝面前，站了个比沈毅高出了整整一头，肩膀宽厚无比的壮汉。 沈毅上前，对着皇帝躬身行礼：“臣沈毅，叩见……” 皇帝先是让沈毅站起来，然后指着这个大汉，开口道：“这是五军营都帅裴俊。” “沈卿快来，与裴将军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