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涿回答,沈毅微笑摇头:“恐怕是绝不会的。” 两个人正说话的功夫,门外一个邸报司的信使匆匆奔来,低头道:“司正,北门敌袭!” 他扭头看着赵涿,微笑道:“赵兄,我带你去看一看,徐州的战场如何?” “有劳沈侍郎。” 就在赵涿到达徐州,登上北门城楼上的时候,几乎同时,他的老父亲赵禄,也到达了宫里,在大太监高明的带领下,来到了甘露殿门口。 赵禄见了皇帝,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低头叩首道:“臣淮河水师总兵官赵禄,叩见圣上。” 大陈的大臣们,私下里见皇帝的时候,都是可跪可不跪的,像赵禄这种大将,最多也就是半跪在地上就行了,像中书那几个宰相,都是拱手了事。 赵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他以额头触地,声音沙哑:“老臣此来,是向圣上请罪的。” “大将军何罪之有啊?” “洪德七年,臣奉命伐齐大败,以至于禁军伤亡过两万,此臣罪二也……” 说到这里,他跪在地上,叩首道:“臣自觉有十大不赦之罪,已一并写在请罪奏书里,臣罪当万死,请圣上御览重罚!” 几乎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 赵禄顺势起身,低头道:“淮河水师将领之中,多有罪过,请陛下派人,清查淮河水师。” 赵禄低头道:“以禁军将领,暂代就是。” 他拍了拍赵禄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那好,就依大将军说的办。” 皇帝陛下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 赵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道:“臣……叩谢陛下天恩。” 皇帝摇了摇头,正色道。 赵禄再三请辞,都被皇帝拒绝。 “无论如何,大将军替朕再掌几年淮河水师,等战局稳定了之后再议这个总兵官的人选,如何?” “老臣,叩谢陛下天恩!” 这会儿,皇帝陛下已经坐回了帝座上,他拿起放在一边的账目,脸上依旧带笑。 皇帝摸了摸下巴,淡淡的说道。 高太监恭敬低头。 赵禄再一次以头触地。 等老家伙蹬腿 越看,他越是高兴,几乎是满面红光。 皇帝合上这本奏本,喃喃道:“自淮安军占了徐州之后,不仅议事堂的文官们变得顺心了许多,连淮河水师这种痼疾,也药到病除。” 此时,在这场沈毅与赵家持续了好几年的冲突之中,这位洪德天子,成为了事件的最大受益人。 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因为洪德朝到这里,即便将来的北伐再无寸进,单是他现在收获的东西,就已经足够多了。 功劳直追宪宗皇帝! 皇帝依旧躺在软榻上,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懒洋洋的说道:“传五军营几个副帅,进宫见朕。”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又回到了皇帝身边,犹豫了一下之后,微微低头道:“陛下,后宫有几个奴婢传消息说,今天上午,皇后娘娘与惠妃娘娘在后花园碰上了,似乎闹了矛盾……” “闹了什么矛盾?” “而惠妃娘娘则是说,皇后娘娘断了昭德宫消暑的冰……” 高太监顿了顿,继续说道。 皇帝听到这里,只觉得头痛不已,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开口说道:“朕打理国事,都没有这么烦恼,这些妇道人家,真是一天也消停不下来!” “不去不去。”很多事情要处理,兵部户部议事堂的人都要见,五军营的将领也要见,这会儿正在关键时候,哪里有精力去处理这些闺帷之事?” 高太监微微低头,应了声是。 而且一定吃亏不小…… 徐州府,南城门。 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烈了。 在一个多月的进攻之中,征南军即便阵亡的人数没有过万,但是伤亡的人数绝对是过万的。 在这个状态下,尽管图远的用兵策略没有改变,但是士气已经不再,征南军打起来也没有先前那么拼命。 此时赵涿到达徐州,已经有五天左右,沈毅并没有给他安排差事,而是让他在四个城门到处看一看,了解了解徐州城的情况。 他皱眉道:“这已经是完全不顾将士性命的打法了。” “北齐征南军换将,这些征南军对于那个新任主将图远来说,不过是一个个数字,死多少人,都不怎么被他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