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摇了摇头：“回去睡觉。” 要逐渐适应这种情况。 走了几步之后，沈毅回头看了看蒋胜，开口道：“去跟林生说，现在徐州城四面的齐军只剩下一面，其余三面都是防守薄弱，我需要尽快与建康恢复通信。” 沈老爷面色平静道：“淮安军可以尽量配合他。” “知道了公子。” 这个时候，别人谁都可以乱，但是他这个主帅不能够乱。 阳光从窗子里探进来，映在了他的床前。 沈毅揉了揉眼睛，坐回了床上：“进来。” 沈毅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骆勇把消息带回建康之后，建康那边终于有了回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道：“昨夜战况如何？” “不过具体多少人，还没有人跟我说……” “在前院客厅。” “全部收归军管，任何人违抗，就地拿办。” 而沈老爷这会儿则是已经穿好了衣裳，迈步来到了知州衙门用来会客的前厅，这会儿，前厅里已经坐了三个人，都是穿着一身便衣，看起来像是普通百姓。 沈毅拱手还礼，笑着说道：“诸位认得我？” 沈毅摇了摇头：“言重了，言重了。” 为首的中年人，抱了抱拳，笑着说道：“内卫指挥同知杜庸，家中行七，沈侍郎称呼我杜七就是。” “内卫校尉方廷。” 沈毅闻言，微微动容。 因此，内卫明面上的编制，只有一卫，也就是五千人，以正三品指挥使陆晟为首领。 也就是陆晟的副手。 沈毅拱手，开口道：“原来是杜副帅，怠慢了。” 杜庸面色诚挚，开口说道：“下官比起沈侍郎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是下官的荣幸。” “二来，以后下官就留在徐州城里，协助沈侍郎做事情，听从沈侍郎您的调遣。” 沈毅听到这里，心中大喜，笑着说道：“诸位来的正好，现在徐州城里的情况复杂，我正愁如何与朝廷通信……” 听到这四个字，沈毅正准备站起来接旨，就被杜庸一把拉住，这位杜副帅笑着说道：“沈大人，这是陛下的口信，您不必行礼，您跟下官行礼，下官也受不住。” 沈毅看向杜庸，屏住了呼吸：“杜副帅，我想问的是，北齐的永平帝……” 沈毅皱眉：“命不久矣这四个字，我听了太多了，我需要确切的消息。” “据他说……” 沈毅闻言，默默坐在原地，目光闪动。 沈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小巧盒子，若有所思。 杜庸打开盒子，两只手从里面捧出一块金牌，声音恭谨。 “赐兵部侍郎沈毅调兵金牌，可调动淮安两万禁军，必要时……可临机节制淮河水师，总揽徐州一切军事……” 沈毅抬头，看着这块金灿灿的牌子，只觉得思绪有些飘忽。 欺人太甚 毫无疑问，皇帝这一次非常大方，几乎是把能给沈毅的权柄，统统授给了沈毅。 首先是沈毅并没有看到圣旨，也就是说，皇帝的这番话，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说的，并没有经过中书宰相。 如果搁在一些腐儒身上，说不定会拒不接这份旨意，觉得皇帝是在乱发中旨。 现在出来做事，皇帝也授权了，就没有必要去理会那些读书人的感受。 那就是……即便他已经授权沈毅节制淮河水师，但是淮河水师，会不会乖乖被沈毅节制？ 因为为将者，领兵在外，最重要的并不是知彼，而是知己。 如果淮河水师处于可不可用的未知状态之中，对于沈毅来说，还不如干脆不可用来的干脆。 杜庸连忙说道：“沈侍郎这是什么话？这种是事关兵权的大事，自然不可能不知会淮河水师，淮河水师的赵大将军，知道这个消息，可能还要比沈侍郎您早一些。” 他感慨道：“以这样下去，沈侍郎估计未满而立之年，就要入朝拜相了。” 杜庸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轻声笑道：“沈侍郎，下官临来之前，高公公曾经见过下官一面。” 沈老爷抿了一口茶水，哑然失笑。 他看着沈毅，微微压低了声音：“江都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