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达！” “沈公，末将被这狗娘养的给骗了！险些帮着他瞒了过去，末将天大的罪过，沈公请军法杖毙了末将罢！” 沈毅皱了皱眉头，挥手道：“杖四十，贬为总旗，自己去领罚。” “直娘贼，早知今天，当初被倭贼砍死，老子也不要你救！” 沈达“呸”了一声，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杜应脸上，带着一脸鲜血，转身离开。 沈毅不去看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凌肃，面无表情：“两天之内，不许你们动他。” 沈毅对着凌肃冷声道。 凌肃跪在地上，也是狠狠磕了个头，把额头碰的青紫，他头碰在地上，没有抬头，而是声音沙哑。 一旁的杜应，本来就有些恐惧，听到凌肃跪在地上，磕出了“砰”的一声声音之后，他心里顿生绝望。 对他杜应的恨意…… 然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次日，沈毅亲自撰写的告示，贴在了涟水大营的公告板上，一时间全营震动。 “竟没有发现，手下这些千户之中，还有这种私通北齐的畜牲！” 沈毅坐在主位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北齐清净司，既然有渠道能联系到身在军中的杜应，就说明军中也有人不干净，凌将军问出杜应的线人没有？” 凌肃咬牙道：“因为沈公不许末将动粗，末将不觉得杜应已经把实话统统说出来了，今天告示已经贴了出来，稍后末将亲自去‘盘问’这厮！” 说到“盘问”两个字的时候，凌肃几乎是咬牙切齿，很明显，他的盘问不会很简单。 “凌将军，你传达下去，今后不管是谁，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上报，报到我这里来。” 沈老爷缓缓开口：“明白了么？” 听到这里，凌肃心里是有一些高兴的。 而沈毅，之所以敢说他来负责这些将领家人的话，也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他们绑架一个千户的家里人，可能会被陈国这边的官府以及内卫，顺藤摸瓜，拔掉一大片培植多年的势力。 至于杜应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杜应，很有可能只是清净司闲来无事的一步闲棋，只不过后来原在福州任千户的杜应，莫名被调到了淮河前线，他这个闲棋，突然就派上了用场。 沈毅继续说道：“沈达我已经处理过了，他应该问题不大，就让他从总旗干起，军中的兄弟们便不要欺侮他了，毕竟当年都是一起打过倭寇的老兄弟。” 沈毅面色平静：“就交给凌将军自己处理，这个人要树一个典型，给军中其他将领看一看。” “末将遵命，末将一定办好这个典型……” 杜千户在他手里…… 说完了杜应的问题之后，凌肃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跪在地上，开口道：“沈公，末将御下不严……” 不得不说，凌肃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给顶过去，哪怕被沈毅削官降职，也要把责任给承担了，不能沈毅不提，他就不说。 而现在……他的责任并不是很大，主动揽在身上扛过去，大概率是不会丢掉主将身份的。 望远镜这东西，在战场上份量很重，很显然，齐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沈毅默默看了一眼凌肃，叹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沈毅是想装糊涂糊弄过去的。 一来是因为凌肃的威望很重。 苏定还没有成长起来。 让苏定执掌东线。 凌肃毕恭毕敬的对沈毅叩首，声音沙哑：“沈公爱护末将，末将心里是明白的，但是这一次末将犯错不小，不能二十军杖了事……” 他咬牙道：“一来以正军纪，二来也让末将自 沈老爷微微摇头，皱眉道：“后续还要训练水师，还要准备明年的战事。” 如果沈毅不在涟水大营，那么凌肃不管罚自己多少军杖，一百军杖二百军杖，都没有什么用，没有人真的敢下狠手打他。 以沈毅对凌肃的了解，只要自己在这里，凌肃一定会让下属把自己往狠了打。 凌肃爬了起来，对沈毅抱拳道：“沈公，军纪不可废……” 凌肃恭恭敬敬的低头道：“沈公吩咐。” 凌肃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恭喜沈公。” 沈老爷微微摇头，静静地说道：“咱们今年，挨了整整半年的打，明年开春之后。” 沈老爷面色平静道：“我回建康，就是为了明年的战事，做最后的准备。” “沿淮防线，片刻不能懈怠，该巡逻巡逻，该派斥候派斥候，谁也不敢保证，齐人就真的不会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沈毅，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