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涿怒目圆睁,喝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鼠辈,当着钦差大人的面,竟想领两份朝廷的犒赏!” “今天,本将就要替我淮河水师,清理门户!” 沈老爷真的是气的脸都红了。 “你在干什么!” “这狗贼让我淮河水师,在钦差大人面前丢了脸,死有余辜。” 说完这句话,赵涿回头看向正在排队的数百个人,冷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出了这种丑事,你们还想在这里领钱不成?” 沈毅迈步上前,怒声道:“赵涿!你要造反不成,本官没有让他们散去!” 他毕竟是淮河水师的少将军,积威深重,他这么一说话,数百人顿时作鸟兽散,散尽的淮河水师大营里。 这些人散去之后,赵涿转身,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沈毅面前,低头道:“钦差大人,末将等御下不严,导致淮河水师出了这种丑事,请大人将此獠交给末将,末将一定好好处置他!” 此时此刻,他甚至有把松江府那两万人调过来,跟凤阳府这几千淮河水师碰一碰的冲动!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走到了已经趴在地上咳血的“黄有胜”面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确认暂时死不了之后,这才回头看向赵涿,面无表情。 “少将军今天,要不然就锁拿了我,要不然……” 赵涿半跪在沈毅面前,低头道:“钦差大人此言,让末将惶恐不已……” “是!” 赵涿跪在地上,恭送沈毅离开。 赵涿咬牙切齿,怒视了韩忠一眼:“利欲熏心,利欲熏心!” 韩忠深深低头,头碰在了地上,叩首道:“少将军,手下们实在是缺钱……” 赵涿冷笑了一声:“他没办法?” “就你们这狗脑子,也想跟他耍心眼?冒领犒赏?” “今天,不是我冲撞钦差,朝廷立刻就有发难的理由了!” 赵涿骂了几声之后,犹自不解气,怒声道:“缺钱?” 他怒声道:“立刻去给爹报信,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 沈老爷坐在自己的卧房里,蒋胜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火把。 “烧。” 蒋胜挠了挠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他面无表情,冷声道:“不烧了钦差行辕,怎么烧死我这个钦差?” 大火立刻烧了起来,点燃了床铺,朝着房间四下蔓延。 “这么大一个屎盆子。” “不知你赵禄,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这天晚上,凤阳府钦差行辕,一场大火冲天而起,将附近照成了白昼。 凤阳知府几乎第一时间就慌了神,一边指挥手下人灭火,一边询问钦差大人近况,但是所有人给他的回答,都是钦差大人受了伤,昏了过去,不能够见人。 赵涿这会儿还在睡梦之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吓得几乎是从床上蹦了起来,他慌慌张张穿好衣服,骑上马就往凤阳城奔去,一边奔,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指挥使韩忠,气的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韩忠被这句话吓得浑身直哆嗦,险些从马上摔了下去,他慌忙摇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少将军,卑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这种事啊!” 说罢,他挥动马鞭,朝着凤阳府赶去。 赵涿赶到钦差行辕的时候,钦差行辕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火星,赵涿跳下马,飞奔到凤阳知府面前,一把揪住了凤阳知府的衣领,低声喝道:“钦差呢!” 但是这种情况,在凤阳府,偏偏又合情合理。 “到现在,下官也没有瞧见钦差大人……” “不知道……”犹豫了一下,微微低着头说道:“不过,少将军,看现场这火,是从钦差大人的卧房烧起来的,应该是……” 赵涿瞪了他一眼,喝道:“应该是什么?” “你放屁!” 这就是立场问题了。 因为这件事一旦是人为的,在凤阳府这个地界上,就一定跟赵家脱不开干系! “咱们的人发现,有十几骑护送着一辆马车,天一亮就离开了凤阳城,这会儿正从官道直奔建康!” 在这种情况下,能被十几个人护送的人,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钦差沈毅了。 他回了建康,淮河水师火烧钦差的事情,就算是坐实了,而朝廷与赵阀之间的矛盾,也就到了摊牌的时候。 想到这里,赵涿几乎是三两步跳上了自己的坐骑,怒喝了一声:“带五十骑,跟着我!” 官道本来就平整,奔马没有速度限制,速度远比马车快上很多,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赵涿就在正前方远远的看到了十几骑,正护送着一辆马车奔向南方。